帝君他恃美行凶(36)
如此神态,看在温淮阴眼中,却有几分讨巧的意味。
温淮阴轻笑一声,知晓他是好意:“你且退后,往我这靠些,此物非同小可。”
独孤澜颔首:“好。”
红棺之凶,悬挂半空,以竖棺之姿,其凶煞之气更甚,其凶悍之势倍增。
棺椁已启,内卧一女子,衣饰华美,手握红剪纸人,其色如生人一般。
那女子的容颜在幽暗中隐约可见,肌肤苍白如霜,双目紧阖。
她的发丝漆黑如夜,散乱于棺椁之缘,与那红色剪纸人相映,平添几分诡谲之气。
温淮阴目光如炬,紧盯女子掌中红剪纸人,其目虽未点睛,却令人心生不安。
女子双足,本不宜轻露,然棺中佳人虽衣饰华丽,却是赤足而卧,足下似有水迹。
独孤澜目光落于棺前案上,见一碗白饭,三炷细香,两盏红烛,一盏灯油。
这是在拜煞呢。
香炉中香烟袅袅,从其香气辨之,三香之中,必有犀角香一支。
“温水洗足,剪纸招魂,生犀通灵,牵丝引路,艳鬼索命,至阴至凶,非灭门难解。”独孤澜轻声言道,“这倒是把招魂之术全给用上了。”
温淮阴深吸一口气:“不止如此。”
独孤澜眉梢微挑,兴致更浓:“哦?尚有他物?”
“棺中女子怀胎而葬,着红衣下棺,本是至凶子母煞,如今又加之诸多至阴之术,化为血煞。”温淮阴低声道,似乎怕惊醒棺中人。
温淮阴言罢,稍作沉吟,才继续道:“可我在她身上,同样感觉不到怨气。”
如此至阴至凶之物,本该怨气冲天,可奇怪的是,竟无半分。
“如此这般,试她一试如何?”独孤澜提议道。
温淮阴即刻领悟他的意思,独孤澜胆大包天,竟欲攻击红棺女子,探其虚实。
“好。"温淮阴沉吟片刻,竟一口应允,“你且退后些。”
独孤澜听话的紧,迅速退至白骨之侧。
“阿阴,接剑。”独孤澜挥手,将其佩剑抛向温淮阴。
温淮阴接剑在手,感其剑身微颤,似有战意灼灼。
他心中惊异,文神官的法器,竟也如此好战!
温淮阴双手迅速结印,轻抛符纸向棺中女子,持剑直冲而去。
那女子手指微动,继而双眸缓缓启开,露出一对无瞳之纯白眼珠,目光空洞冰冷,似能洞穿人心。
“留神!”独孤澜警觉提醒。
同时他的手中已多出一片柳叶,只待温淮阴所需之时丢出,护他周全。
独孤澜的长剑也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竟自破开女子血气,剑尖直指其眉心,剑气如虹,气势逼人。
如此强势行为,就连温淮阴大为震惊。
好凶的一把剑!
独孤澜究竟是何处寻来的法器。
温淮阴定下心神,剑尖直指那女子眉心,一道锐利剑气破空而至,直取其命门。
第28章
剑气所指,空气中寒霜似结,女子面庞在剑光之下更显苍白。
女子微微偏头,原本空洞的白瞳瞬间化为血红。
她双手倏地伸出,攫住温淮阴所掷之符纸,那符纸在她掌中迅速燃起,转瞬成灰。
“不妙!”温淮阴心中一凛,未曾料到这子母血煞竟如此强悍,连他的符咒亦能轻易化解。
温淮阴随即挥剑横扫,欲斩妖邪。
女子身形忽变得朦胧虚幻,剑气穿体而过,竟未能伤她分毫。
“这是怎么回事?”温淮阴惊疑不定。
他眉头紧锁,井下空间温度骤降,一股凛冽寒气自四面八方涌来,将温淮阴紧紧裹挟。
与此同时,独孤澜亦感一股冰凉之感,正从背后悄然逼近。
他轻移脚步,踏碎地面凝结之冰,以强势之力震退那冰冷的手。
空气中忽传来一声低沉沙哑的笑声,笑声苍老,似哭似笑,从四面八方回荡。
井下寒气愈浓,仿佛连时间也在此凝固。
突然,女子身形缓缓升起,周身环绕淡淡红雾,红雾中似有无数怨灵哀嚎,声音凄厉刺耳。
温淮阴与独孤澜皆感红雾中所含之力强大,却非鬼祟怨气,而是浓郁的桃花香气。
独孤澜见状,不再旁观,足尖轻点,迅速跃至温淮阴背后。
两人共握一剑,独孤澜之手覆于温淮阴手背,以亲昵之姿紧靠。
“这么下去,井会坍塌,闹出的动静太大了。”独孤澜低声提醒道。
温淮阴心领神会:“速战速决!”
独孤澜携温淮阴,持剑直指子母血煞,剑锋所向,先前坚不可摧的血雾,此次竟被一剑穿透。
子母血煞惊愕不已,温淮阴亦感意外。
但他反应迅速,双手结印,铜钱如流星般飞出,化作流光击中女子。
在二人联手攻击之下,女子身形渐显僵硬,血雾虽仍汹涌,却已难掩其势。
温淮阴抓住时机,迅速施法,将女子重新封印回棺中。
“我们先行离开此地。”温淮阴心有余悸,未曾料到此煞如此难缠。
独孤澜点头:“好。”
二人正欲离去,棺中女子突然睁眼,双瞳再次化为血红。
尚未待女子有所动作,一枚柳叶疾飞而出,正中其腹部。
顷刻之间,像是被融化了一般,化为虚无,消散无踪。
她的双眼再次闭合,温淮阴回首望去,只见女子静卧棺中,再无动静。
“发生了何事?”独孤澜状作不知情,询问道。
温淮阴轻蹙眉头,收回目光:“方才隐约感到一股异动,或许是我多虑了。”
二人重返井上,却发现东方衡玉已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