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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他恃美行凶(43)

作者: 檀西 阅读记录

“何言?”温淮阴急切追问。

“管家对少夫人言道,若她真与少爷情深似海,如今少爷已逝,她所应行之事,便是随他而去,如此方能为张家留下贞烈之名,而非苟延残喘,假惺惺地寻人问罪。”春桃复述管家之言,语气中带着愤慨。

独孤澜听罢,嗤之以鼻:“此人心肠歹毒,竟能说出如此无情之语。”

“少夫人被此言激怒,当场昏厥,虽请医诊治,却迟迟不见好转,数日后便香消玉殒。”春桃细思恐极,若少夫人真有归来寻仇之事,与管家必有牵连。

“否则,何至于来人行凶,独独管家一命呜呼。”春桃言罢,众人皆陷入沉思,心中对管家的疑窦更甚。

温淮阴沉吟片刻,复又问曰:“少夫人抱恙,张员外一家态度如何?”

春桃答道:“少爷骤然辞世,员外夫人痛不欲生,大病一场,为少夫人延医亦是管家所处理。”

温淮阴眼中掠过沉思之色,缓缓言道:“如此看来,管家在府中权利不小,若真要戕害少夫人,也并非难事。”

“若真是如此,管家非但心怀叵测,更兼心机深沉。其言似在刺激少夫人,令其心生绝望。”温淮阴越想,眸色越沉。

东方衡玉颔首道:“诚然,此等言语足以摧人意志,尤其对于方失所爱,正处极度哀痛之中的女子。”

独孤澜冷哼一声:“管家之言,无疑是在暗示少夫人应随大少爷同去,无疑是在逼迫她走向绝路,又或者是在蓄意引导。”

春桃续言:“少夫人病重之际,张员外与夫人虽有关怀,然更多沉溺于己之悲痛,对少夫人之病情未有过多问津。”

许是正因张员外夫妇二人自顾不暇,这才让管家钻了空子而不得知。

温淮阴沉声道:“这管家行径,确有可疑之处。他所邀医者,也不知是否与之串通,害人性命?或许,我等可从此医者着手,探查一二。”

“可知管家所邀医者,是何许人也?”温淮阴又问。

“是回春堂的田青生,田大夫。”春桃急切答道。

东方衡玉怕节外生枝,再生变故,随即言道:“我即刻前往回春堂一探。”

温淮阴颔首:“道友路上多加小心。”

得知此情,温淮阴陷入深思。

独孤澜步至其侧,低声言:“如今事端皆系于张员外病逝之子及儿媳,井下女子既是张员外之媳,不免需启棺细查。”

温淮阴岂能不知,非但张员外之媳札明珠的棺需启,其子之棺怕是也得打开,一探究竟。

对于痛失子媳的张员外而言,启棺无疑如再揭疮疤,痛彻心扉。

翌日晨曦初露,张员外苏醒。

一闻线索之讯,他急召温淮阴至前。

“小温老板,不,温公子!我闻府中人言,你已有所发现?”张员外历经此劫,仿佛一夜之间白头,面如枯槁,白发徒增,更显苍老。

温淮阴颔首,虽心有不忍,却仍将所探之事一一细述,连井下女子之秘亦未隐瞒。

闻言,张员外几欲气绝,幸得温淮阴施展妙法,方才稳住其气息,勉强维系其命。

“启……启棺。”张员外泪眼朦胧,声带悲戚,“我那苦命的孩儿,若真遭不白之冤,还望温公子施以援手。”

温淮阴见其悲痛欲绝,心中亦感酸楚:“张员外宽心,我定当竭尽全力。”

虽得允诺开棺,温淮阴心中却无半分轻松之感。

独孤澜于张员外门外等待,见温淮阴面露忧色,正欲出言慰藉,却闻室内张员外哀泣之声传来。

“张府大公子已入土为安,而儿媳札明珠之棺尚停于府中,我等可先行查看其棺。”温淮阴缓缓言道。

此言一出,府役在张员外门前怔了怔,面色微变。

府役的迟疑与面色骤变,自是逃不过温淮阴等人的目光。

他们自是明白,开棺验尸非同小可,府役心生抗拒,亦是情理之中。

“烦请引我等前往少夫人停棺之所。”温淮阴语气温和。

府役却仍面露惧色,毕竟方才目睹少夫人现身,此刻又要启棺,实是令人心惊。

他声音略显紧张:“二位公子,这边随我来。”

烛影婆娑,香烟萦绕,灵堂之内,一片庄严肃穆。

白幔轻垂,如霜雪覆地,映照着堂中每一寸空间,灵前香炉香烟袅袅,与烛光相映成趣。

灵堂正中,棺木静卧,四周哀悼之人环立,身着素服,面上却无哀戚之色,唯有惊恐之态,一有风吹草动,便警觉四顾。

二人行至棺椁之前,未急于启棺。

温淮阴深吸一口气,对棺椁低声念咒。

凡胎肉眼难以窥见,独孤澜却看得分明,咒语化作串串金光符文,绕棺数周,而后隐入无形。

二人谨慎启棺,只见棺内果有一具女尸,然面容尽毁,难以辨识。

虽心中早有预感,见此情形,温淮阴仍旧难掩愁容,眉头紧锁。

温淮阴目光下移,凝视着女尸的手。

札明珠生于诗礼之家,自幼饱读经书,虽非富甲一方,却也未曾沾染粗活。

然而眼前棺中女尸,双手粗糙,掌中布满老茧,指关节处尤为明显。

独孤澜亦注意到此异状,二人面露凝重之色,棺中女尸绝非札明珠。

温淮阴细致检视,于女尸颈项之处发现勒痕。

观其伤痕走向,似有人自背后以绳索勒颈,致其窒息而亡。

显然此番言论与张员外所言,其儿媳因哀痛至极而撞棺自尽之事,颇有疑窦。

温淮阴旋即回首,目光投向随行而来的春桃:“春桃姑娘,敢问少夫人撞棺,是否众目睽睽下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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