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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他恃美行凶(51)

作者: 檀西 阅读记录

温淮阴只得紧随其后,本以为此去又寻下一摊,然观周遭景致,愈觉熟悉。

佩剑正带着他回家,这下温淮阴有些着急了:“你吃饱了莫不是犯困,可否先带我去找你主人再睡?”

未料佩剑却嫌其飞行缓慢,挑起温淮阴,疾速向家宅飞驰,速度之快,令温淮阴一度疑心有人追杀。

临近家门,佩剑骤然急停,温淮阴一个不稳,从剑上跌了下来。

方欲开口,便见家门前有人影蹲踞。

温淮阴辨认出那是独孤澜,急忙上前,正想要问他何故蹲于门外不进屋,却见其衣衫尽湿。

心中一紧,温淮阴快步至独孤澜身旁,关切询问:“你这是怎么了,衣服都湿透了?”

独孤澜抬首,眼中似有迷雾:“无钥匙,进不得屋子。”

温淮阴愣了一下,他莫不是忘了自己会仙法。

“快些进去,本来就身子骨虚,着湿衣久了,该染上风寒了。”温淮阴急忙携他入室。

取出新置之浴桶,忙碌着烧水。

独孤澜宛如温淮阴身后影子,默默跟随,不发一言。

待浴桶注满热水,温淮阴额上已微汗。

“去洗个热水澡。”温淮阴转身对他言道,却见独孤澜只是静静凝视,未有动作。

二人目光相接,片刻之后,温淮阴试探性地问道:“我帮你?”

独孤澜默然不语,然温淮阴却见其眼神微变:“那我……便动手了?”

“嗯。”此次独孤澜终于有所回应。

温淮阴瞥了他一眼,见其神色依旧不佳,便伸手轻触其腰带

独孤澜颔首:“嗯。”

温淮阴轻手轻脚地解开独孤澜的腰带,动作小心温和。

腰带一经松开,独孤澜的衣衫缓缓滑落,露出了他那白皙如玉的肌肤。

温淮阴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让他慢慢步入浴桶,温暖的水汽渐渐包围了独孤澜的身体。

独孤澜端坐于浴桶中,目光却始终未离温淮阴。

明明沐浴之人乃独孤澜,温淮阴却自觉如置身沸水,非但额上汗珠微渗,连背脊亦湿透。

稍顷,温淮阴轻声问道:“水温如何?是否合适?”

独孤澜轻声回应:“正好。”

温淮阴站立的时间长了,微感疲乏,幻化一椅,坐于浴桶旁与他闲话:“可以跟我说说,为什么突然不开心了吗?”

“可是我不小心得罪你了?”温淮阴以试探之言相问。

明明在除掉鬼差前,他尚且神情自若,岂料转瞬间情绪骤变。

独孤澜凝视温淮阴那双明澈眼眸,其心切切,想要探求其因。

久之,独孤澜方才道:“‘东方衡玉’手里的笛子。”

温淮阴曾思虑万千,却未料其不悦竟源于那支笛。

“莫非他所奏曲子让你不高兴了?”温淮阴追问道。

独孤澜垂下眼眸:“昔日我曾赠一故交一架琴,琴骨琴弦,皆是我历尽艰辛,亲手炼制而成。”

温淮阴静候其言,以待下文。

“他得琴甚喜,言必以礼回赠。”独孤澜声中带着一丝哀怨。

“后来如何?”温淮阴见他表情有些许不对,追问一句,“他赠你何物?”

“骨笛,取其肋骨所制。”独孤澜目光凝视温淮阴。

温淮阴听此,心中一震,以肋骨制笛,非凡人所能及。

思及独孤澜与己同为新晋飞升,这些往事必是成道之前所历。

温淮阴心生羡慕,能得一知己,于漫漫修道路,亦是心灵慰藉。

“肋骨乃心之近邻,他以此制笛赠我,想来我于他心中,亦非泛泛之辈。”独孤澜继续说道。

温淮阴颔首:“那是自然。”

“我满怀期待,盼他赠我笛子,却见他轻易将之予人。”独孤澜眼眸微红,不知是因往事触动,还是热水蒸腾所致。

温淮阴倾听着独孤澜的诉说,心中涌起一抹怜悯。

他柔声慰藉:“往昔已逝,何苦为旧事伤怀。”

独孤澜轻摇其首,目光中掠过一抹复杂:““那非寻常之礼,我曾以为,于他心中,我独一无二。”

温淮阴沉吟须臾,徐徐言道:“人心难测,或许他有他的苦衷也未可知。”

“阿阴,若换作是你,会否将欲赠我之物,轻易转手他人?”独孤澜询问道。

温淮阴没有一丝犹豫,立即回道:“不会。”

“那我所赠予你之物,你可会转赠他人?”独孤澜追问,似必求一确凿答案。

“自是不会,你我刎颈之交,纵是你予我的是一叶飘零、一粒浮尘,亦视若瑰宝,岂会轻易与人。”温淮阴言辞恳切。

“刎颈之交?”独孤澜听到这四个字,似在细细品味,似是想通了,随即扬起笑容:“你送我的东西,我也会好好藏着。”

言罢,独孤澜幻化出那朵,在院中玩笑时,让温淮阴赠予自己的桃花。

他特地用仙法做了个保护环,将桃花置于其中,使其浮于浴水上。

温淮阴轻触桃花:“这般喜欢?”

独孤澜颔首:“这是阿阴送我的第一件礼物,自然是要珍之重之。”

见独孤澜情绪渐趋和缓,温淮阴心中担忧这才稍稍缓解。

“你还未说为何衣服都湿透了?”温淮阴问道。

“伤心难过,步至河畔,心思百转未察路径,不慎坠水。”独孤澜语气平静说道。

温淮阴眉峰紧蹙:“夜色深沉,道路湿滑,你纵使心绪难平,也不该自己走到河边去,若有个意外可如何是好。”

独孤澜轻倚在温淮阴手背上,湿漉漉的脸颊将他的手背打湿:“此后定当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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