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他恃美行凶(53)
如此言论,让正持棍掘地以寻蚯蚓的独孤澜忍俊不禁:"阿阴,你莫不是怕蚯蚓,所以才不肯与我一起的吧。\"
温淮阴摇摇头,断然不会承认。
拿着根木棍在地上捅半天,独孤澜也没能搜刮出一条蚯蚓来,本盈盈笑意的面庞霎时转为冷峻。
轻点指尖,仙法施展,两条蚯蚓应手而出。
“你当真不要?”独孤澜好心提议。
温淮阴坚决摇头,目光避之不及,不愿多视蚯蚓一眼。
二人遂坐于河畔之石上,伴着斜阳,似是两个痴儿,竟无一鱼上钩。
“看来今晚是没鱼吃了。”温淮阴语气中带着几分随缘,虽有些许失落,但不至于影响心情。
话音刚落,他突然瞪大眼睛,鱼竿动了。
话音未落,他忽地瞪大双眼,只见那鱼竿微微颤动,似有鱼儿上钩。
独孤澜见此情景,眼中闪过一抹戏谑之色,他忙不迭地放下手中的木棍,轻声赞道:“果然还是阿阴高明,无饵亦能引鱼上钩!”
温淮阴闻言,心中亦是一喜。
他轻声道:“看来,这鱼儿也是懂得欣赏风雅,不愿辜负了这夕阳美景。”
独孤澜笑着摇摇头,伸手轻轻一拉,那柳条像是通了灵性,便随着他的手势缓缓收紧。
但见一尾银鳞闪烁之鱼,腾跃水面,落于岸旁碧草之上。
温淮阴凝视手中钓获之鱼,怔忡片刻。
待二人携鱼归家,却见老张头蹲于院中,正拔着他的“叫花鸡之墓”。
“你怎么拔我的碑。”温淮阴见他脚边,已经拔了不少。
“你可赶紧拔了,跟住坟头似的,也不嫌晦气。”老张头满脸嫌弃。
温淮阴面如菜色,望向满院小丘,平日里许是看习惯了不以为意,今日被一点拨,果真令人毛骨悚然。
“你做什么去了,张员外家里的事情了结了,也不来出摊子。”老张头拍去手上泥土,言道,“你不曾来,我无新故事可说,我只好自己过来询问清楚张员外家渗血牌坊之事,我好明日说书。。”
“张员外家之事,直至今朝方得解决,归来时已晚了,未及摆摊。”温淮阴先述未摆摊之由,继而展示所钓之鱼。
“你上哪钓回来的锦鲤?”老张头双目圆睁,“你真无德,竟钓取人家赏玩之鱼。”
温淮阴轻叹一声:“……确是河边钓得。”
老张头嗤之以鼻,摆明了不相信:“你莫非欺我无知,又或是眼拙?”
独孤澜同样也是无语,这二人是个不识货的,竟然将他九霄云阙宫中的仙鲤当做普通的锦鲤。
他不愿再论鱼事,便转而提起张员外府中之事,以免温淮阴起疑心。
闻言,老张头眉飞色舞:“今日有人造访官府,将张府管家罪证尽数呈上,不过因未公布缘由,东都城中因此流言蜚语,纷纷扬扬。”
“更有人传言,张员外伪善,故遭此报应。”
温淮阴心中踌躇,是否该将此事告知老张头。
张员外夫妇尚在人世,若家中私事被当作街谈巷议,恐伤及他们颜面。
温淮阴沉吟片刻,心中权衡利弊,终是难以决断。
他思忖道:“张员外夫妇尚存,若家中私事沦为市井笑谈,恐伤其心。”
然而流言如刀,伤人无形,若老张头能以说书之口,将真相大白于天下,或可减少无端猜疑。
“此事终究需与张员外商议,方能定夺。”温淮阴心中暗自思量。
老张头听罢,摇头叹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流言蜚语之害,甚于刀剑。张员外是东都城中的善人,平日行善积德,何至于此?”
“那管家虽死,却难消其罪,张家五口,无辜遭此横祸,实在令人唏嘘。”老张头言语间,流露出对张家的同情与不平。
两人商议至月挂柳梢,老张头忽地想起一事:“你今日在何处垂钓?”
“西河村附近的河流那。”温淮阴有些奇怪,他怎么话题突然转向了。
“怎么去那了,说来也是奇怪,昨夜那里发生了些许怪事?”老张头问道。
温淮阴不明所以:“何事?”
小温老板最是爱听八卦,家长里短,精怪异闻,来者不拒。
“昨夜有人过桥于彼河上,险些被河童子拖进河里淹死。”老张头语出惊人。
温淮阴听罢,眉间微皱,眼中掠过一丝忧虑:“河童子?此乃传说中的水鬼,常于水边作祟,害人性命。”
“往日亦未闻此地有河童子伤人之事。”温淮阴虽至东都未久,然因与老张头交好,城中轶事亦了如指掌。
老张头继续道:“我听闻此事后,今日上午便前往查看,那河童子甚是凄惨,从河道痕迹来看,几乎将那路人拖入水中,以命换命,可入轮回,却不想偏差一步未能成功,反被悬挂于树上,身缠藤蔓,如同死鱼一般。”
温淮阴沉吟道:“害人不成,反遭了罪。”
正说话间,独孤澜缓步走来。
温淮阴想起独孤澜昨日也去了河边:“你昨日可去了西河村的河边?”
独孤澜眸色微动,却道:“不曾,我去的是城门河。”
闻言,温淮阴松了口气:“还好你未去,若是去了,遇上河童子,可就危险了。”
独孤澜不好八卦,没有追问河童子一事。
“鱼我做好了,可要尝尝?”独孤澜问道。
温淮阴连连点头。
待到独孤澜将烹饪好的鱼端至桌前,心中暗叹:我嘞个乖乖,这鱼当真死不瞑目,竟有人能将佳肴做得色香味俱失,让人毫无食欲,怎么不算是别有一番‘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