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他恃美行凶(57)
他心中一紧,即刻自省是否言多有失,引起了温淮阴的疑虑。
正欲开口辩解,却听温淮阴缓缓道:“我原以为独孤兄对身外事不甚关心,未料竟对仙家秘辛了如指掌,可见你我志趣相投,能结为知己好友,实乃幸事。”
独孤澜:“……”
尽管心中情绪翻涌,独孤澜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一笑,道:“我不过是偶然听闻,哪里比得上阿阴博学多才。”
温淮阴总觉他此番言论有些许不对劲,偏生又说不上来何处有疑。
闲谈间,老张头今日的说书亦告一段落。
据其所言,每日须留些悬念,方能令听者心痒难耐,念念不忘,如此方能使他们明日复来。
对此温淮阴深感佩服,感叹到底是在人间混久了的老槐树,对人心把握得如此精准。
清算完了今日的说书钱,各自归家。
途经土地庙时,温淮阴想到今日多有以帝君为谈资,自觉多有冒犯,便主动提议:“不如我们去给帝君上炷香,以表敬意。”
独孤澜正把玩着温淮阴方才赠予的小野花,忽闻此言,心中一怔,思绪一时难以回转。
“阿阴,你这是何意?”独孤澜问道,眼中带着几分困惑。
温淮阴微微一笑,道:“今日我们谈及帝君甚多,虽是闲聊,但也应有所表示。上炷香,聊表敬意。”
独孤澜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且看温淮阴的样子,似有探访帝君庙之愿,他无由拒绝,颔首应允。
帝君庙前,香烟袅袅升腾,烛火摇曳生辉。
二人至时,已是暮色沉沉。
温淮阴手提一盏小猪形状的琉璃灯,灯内烛光透过琉璃,映出柔和光晕。
帝君庙内,依旧灯火通明,人声如潮,盛况空前。
院落之中,更是花灯高悬,彩旗风筝形态各异,争奇斗艳。
每一盏灯下,都悬挂着人们的祈愿与祝福,丝带随风轻轻摇曳。
温淮阴与独孤澜步入庙宇,但见殿宇巍峨,金碧辉煌,令人肃然起敬。
独孤澜轻轻挑眉,他在人间的帝君庙,似乎都无太大区别。
殿内香烟袅袅,帝君神像高坐其上,面容慈祥,目光深邃,似能洞悉世间一切悲欢离合。
“今日是何节日,竟有如此多香客云集于此。”温淮阴见四周香客手中举香,络绎不绝,心中颇为疑惑。
独孤澜目光凝视着自己的神像,只见雕刻精细,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脸慈悲,雕刻的很好,唯一不足便是与他本人并不相似。
有香客听闻温淮阴之言,便解释道:“明日乃帝君诞辰,故此众人纷纷前来守夜庆祝,以求帝君赐福。”
温淮阴闻言,不禁诧异:“竟来得如此凑巧。”
独孤澜低声在他耳边细语:“明日非帝君诞辰也。”
温淮阴眉宇间掠过一丝疑云,独孤澜见状,便解释道:“我飞升之日,曾闻岁玉仙使提及,她道我与帝君竟有仙缘,皆生于六月初一。”
“竟有此巧合。”温淮阴语声微提,“那何故凡间竟以明日为帝君诞辰?”
“帝君乃上古神祇,即便是仙家典籍中关于其记载亦寥寥无几,更遑论人间,所谓诞辰,多是凡间百姓为祭天祈福而设,并非其真实生辰。”
独孤澜所言非虚,毕竟各地为他设立的诞辰各异,一年之中,因诞辰而受香火无数。
尽管如此,温淮阴仍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携独孤澜前往上香。
二人缓步至香炉前,温淮阴接过香客所赠清香,点燃后,恭敬三拜,低声祈愿:“请帝君赐福。”
独孤澜立于其侧,手持清香,眸中带笑,轻声问道:“你想要帝君赐何福泽?”
温淮阴沉吟片刻,心念身为仙者,世间所求亦非香火可求:“愿四海升平,如何?”
独孤澜闻言,唇角微扬,轻声应道:“嗯,帝君定已听闻。”
稍作思索,独孤澜举着清香又道:“愿阿阴平安顺遂,幸福美满,与我情谊永固。”
温淮阴听此言,转首与其目光相接,眼中掠过一抹温情,唇边泛起淡淡笑意,心中满是感动。
祈愿既毕,独孤澜以单手轻插香于炉中。
温淮阴见之,急忙为他向帝君赔礼,独孤澜见状,笑意更甚。
第39章
老张头的说书至尾声处,茶摊中宾客皆是意犹未尽,却又不免感慨世态炎凉。
那张员外府中,相伴经年的管家,竟因贪恋黄白之物,不惜背主求荣,令人扼腕长叹。
正当众人唏嘘之际,温淮阴的茶摊上,忽有新客到访。
温淮阴专心煮水,听闻脚步声朝茶摊而来,抬头一望,便见张员外步履蹒跚,缓缓而来。
张员外昔日风采,已如烟云散尽,如今的他两鬓染霜,眼中黯淡,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生命力的老树。
温淮阴见状,心中惊疑交加,连忙放下手中水壶,迎上前去。
张员外脸上扬起一抹略带苦涩的笑容:“小温老板,久闻你这茶摊子茶香四溢,今日特来一品。”
有茶客发现张员外出现于茶肆之中,一声惊呼后,吸引了众人的视线,顿时周遭霎时鸦雀无声。
温淮阴见张员外神色凝重,便知其必有要事相商,他不敢怠慢,连忙招呼张员外在茶摊的空位上坐下。
此时茶摊中,胆大者目光直射张员外,眼神中满是好奇与关切,而胆小者则藏身人后,以眼角余光偷觑。
温淮阴沏好了茶,茶香四溢,张员外轻轻吹了吹茶面上的热气,小口品尝。
他的眉头渐渐舒展,似乎在这杯茶中找到了一丝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