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他恃美行凶(75)
独孤澜:“……”
听那语气,是完全没有把愁字放在心上,一时间独孤澜竟然不知该是笑还是不笑。
城主经一夜指挥,直到腐尸退去后,才有空闲过来。
腐尸围城后,他曾令人遍寻温淮阴,目睹过他的画像,如今见到他,一眼便认了出来。
在得知他们在城外遇见了出城焚尸的小队时,城主面色微变。
若不是没有办法了,他又怎么会让一批又一批的将士去送死。
“他们现在可还好?”城主踌躇片刻,终是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温淮阴对上他略有闪躲的视线:“都死了。”
鼠疫的蔓延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不过半日光景,小队中所有将士都被传染,抓挠之下,皮肉溃烂而死。
得到这个结果,城主并没有多少的意外。
温淮阴的声音平静,却掩不住其中的沉重。
城主闻言,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几分,长叹一声,眼中掠过哀色。
“此疫之烈,非人力所能及也。”城主沉声道,“不仅是我们东都,接连多城都出现了此等情况,虽然我们已向朝廷求援,可如今情况只怕朝廷也自顾不暇,才会三日已过,救援未到。”
城主望着城外疮痍,眉头紧锁,若是这么下去,即便未遭腐尸所害,鼠疫亦将蔓延,城中百姓终究难逃一劫。
而就在此时,守将突然开口:“温公子既然见到了那些人,他们患有鼠疫,您却无碍,可是有何防疫之法!”
守将语虽急,却有停顿,显在斟酌言辞。
城主闻言,目不转睛地盯着温淮阴,似想要寻求答案。
独孤澜眼中闪过寒光,守将此言,无疑是将温淮阴置于风口浪尖。
温淮阴却不疾不徐说道:“修道之人,有术法傍身,抵抗力自然是要比常人好一些。”
城主闻之,眼中掠过讶异,随即追问:“温公子,可有法子遏制此疫蔓延?”
“城主见谅,我等虽为修道,但并不通医理,对瘟疫实在无计可施。”温淮阴面露歉意,对城主期盼的目光,稍显尴尬。
城主面露失望,不过转瞬即逝,很快恢复平静。
“我们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独孤澜轻轻拉了拉温淮阴的手。
温淮阴回头,见他确实是累了,立马与城主等人告辞。
温淮阴回首,见其确显疲态,遂与城主等人辞别。
二人离去后,守将言道:“城主,修道之人虽有道术护体,可未必能百毒不侵,温公子修为高深,虽说不通医理,兴许别有他法控制疫症蔓延,也未可知。”
城主目送二人背影,眸色微沉,说道:“或其体质强健,不易染疫,亦未可知。”
守将颔首,然面露疑色未消:“城主,是否遣人暗中跟着他们?”
城主沉思片刻,言道:“不必。”
言罢,城主似乎改变了想法,改了口:“于城外布下暗哨,以防不测。”
守将闻命,即刻领命:“遵命,城主。我速去安排。”
……
温淮阴自城门而下,见昔日繁华街道,今家家户户闭户,街道寥寥数人,不免显得凄凉。
容城月上与启瑶神君未与温淮阴同行,而是在城外激战之际,悄然潜入城中。
温淮阴此举,原为二人难以抵御鼠疫腐尸之袭,远离战火为宜。
加之容城月上昨夜尝试以骨笛御腐尸,却发现城外腐尸不受控,定有主使之人,且必在近处。
此番提议,也正中他们下怀,好让他们有充足时间来城中查探。
能够越过越过地府神官,而操控尸群,他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待温淮阴与独孤澜回到家中,温淮阴见他迟迟不肯坐下,给他递了杯水:“不是累了吗,怎么不坐下。”
独孤澜眼中微露犹豫,对温淮阴目光,终是没有把话说出来:“忘了。”
温淮阴听罢,不禁笑道:“看来是真累了,连坐下都能忘了。”
“你陪我坐一会儿,”独孤澜说道,“你也许久没休息了。”
温淮阴颔首。
独孤澜倚于温淮阴肩上,似闭目养神,实则心中思绪万千。
他本不愿温淮阴直接涉入守城之战,一旦他如此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又为城中人所知,他曾接触疫患而未染病。
全城之人必将生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若他稍有不周,便成会成为众矢之的。
且若城中突有疫患,有心之人妄加揣测,或疑是他将疫带回城中。
无论如何,对温淮阴皆极为不利,可他仍义无反顾,冲于前线。
他不是没想过阻拦,可到底没有这么做。
就如温淮阴所言,他们身为神官,受人间香火,百姓供奉,自当护佑天下苍生。
也正是因为理解温淮阴的想法,独孤澜虽不希望他成为那个出头鸟,却还是支持着他。
终归是自己在他身边,断不会让他再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轻响。
温淮阴未闭门,从外边轻轻一推便可入。
容城月上与启瑶神君先一步入城探查归来,此次归来,二人灰头土脸,似遭炮击。
二人进屋时,独孤澜靠于温淮阴肩上,睁开了眼。
“他打了一夜,你旁观也就罢了,怎还让他给你靠着!”容城月上一进门,见二人相依,不禁言道。
独孤澜唇角微扬:“阿阴宠我,你这无人问津的自然不懂。”
温淮阴眼睛瞬间亮了,生怕他们在这个时候又吵架,赶忙摸摸独孤澜的脸:“乖哦,不吵架,不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