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俏将军是男妈妈(72)
楚音没有再继续反驳徐巍,但从她的表情里,徐巍隐隐品出了一些不认同,他叹了口气。
显然,想要说服楚音改变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想法,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不过徐巍也没指望一次就能完全扭转她。
楚音见徐巍不说话,偷偷抬眼瞧他。
“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会怎么办?”
徐巍的语气有些犹豫,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问这个问题似乎有些突兀了。
话音一落,徐巍看见楚音的眼睛瞪得溜圆,神情意外且害怕。
“你,你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啊?是出了什么事吗?”楚音的双手抚摸上徐巍的脸,再从脸颊慢慢移动到脖子,肩膀上胸口……
她在一点点地确定徐巍有没有受伤,或者生什么无药可救的大病,尽管这并不是一双手可以摸出来的。
徐巍禁锢住楚音慌乱的双手,安抚他:“我没事,别害怕,我只是想知道你会是什么反应。”
“我会……我会……”楚音嗫诺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个所以然。
这件事对她而言打击太大了。
徐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家人,生父凉薄,她不曾体会过父爱,生母早逝,连面也没见上一次,外祖母真心疼爱自己,但种种原因横亘在眼前,她无法坦然地向叶老太太展露自己
只有徐巍,只有他。
在他面前,楚音可以既可以撒娇躲懒,也可以勤奋好学,好的坏的,徐巍都能坦然接受。
同样的,楚音也会接纳徐巍的所有优缺点。
在这世上,没有比这再亲近的关系了。
在徐巍问出那个问题的一剎那,楚音的脑海中就不断地涌现出自己孤身一人的场景。
那会是什么样的呢?
她想:或许根本就没有那个如果,在得知徐巍离开的那一刻,自己的灵魂或许已经随他一起飞走。
徐巍还在追问她,似乎铁了心要从她这里寻求一个答案。
楚音再次开口的时候,嗓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些哭腔和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她扯着嗓子喊:“我会改嫁,让你只能在地下看着,所以你最好活到一百岁!”
“哈哈。”徐巍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一样,嗓子里溢出两声笑来。
他这一笑,把楚音心头的伤感都冲淡了。
“有那么好笑吗。”楚音小声嘀咕,自己的语气里却也带上了丝丝笑意。
离开那块坟地,坐上马车回徐府。
路上,楚音依旧趴在徐巍的怀里睡觉小憩。
徐巍将手指穿过楚音的头发,心想:死亡还是太遥远了,也不必如此操之过急,搞得好像自己第二天就会死去一样。
后来徐巍努力了很长一段时间,尝试在潜移默化中改变她的想法,但事实确实收效甚微,甚至让楚音升起了叛逆之心。
“你不要和我再讨论这个话题了,你要是再说,就别和我睡一张床。”
楚音斩钉截铁地向他说出自己的惩罚措施。
似乎是有一些用处的,徐巍安分了很久,虽然只是看起来安分,但那也足够唬住楚音了。
大概在深秋的时候,叶家派人来报,叶老太太去世了。
像她这个年纪去世,也算得上长寿二字,没有那场病,时间恐怕也不会很长。
楚音听到那个消息之后愣了很久,她本以为自己会有一些伤心,但不会很多,然而事实却是——世界上唯二对她付出真心的人,自己的血亲,去世了,这件事是让她难以接受。
举办葬礼那日来了很多人,包括徐巍和楚音。
叶家现在是皇商,人脉广,来了很多人,从前就一直有传言,叶家背后是骠骑大将军,只是一直没有直接的证据现在人就在现场,不少人都想在套套近乎的同时顺便打探打探。
徐巍便留在外面和众人交谈。
楚音跪在棺材前。
灵堂四处挂满了黑白绸缎,正前方是叶老太太的牌位。
周围是悲泣的哭声,楚音缓慢地转过头看了一圈,这些哭泣的人中,有叶老太太的亲近的晚辈,也有交情甚笃的友人,但最多的,却是专门请来哭灵的人。
花钱请人哭灵也是重视的表现,希望葬礼显得更隆重。
楚音胸口盘旋着吐不出,化不开的郁气,既发泄不出来,也无法消解。
不只过了多久,她才起身跟着徐巍回徐府。由于跪的时间太长,纵然有蒲团垫着,也难免有些踉跄。
一路上,楚音都一言不发,回去之后胃口也不好,没吃两口就放下了。
直到晚上,楚音和徐巍面对面躺在床上。
她低声问:“徐巍,我是不是很胆小。你之前劝我的时候,我就不愿意面对,现在真的来了,我又什么都做不了。”
徐巍伸出长臂揽着楚音的肩膀,哄道:“你不胆小,能小小年纪就在外面讨生活,已经过九成的人了,况且生死有命,非你我所能改变。”
这件事情过后,楚音对死亡的恐惧不仅没有消解一二,反而更加严重。
在葬礼过后的半个月,她甚至会做一些关于死亡的梦,有时候是徐巍,有时候是自己,她甚至做过飞叶死亡的梦。
徐巍心里隐隐有些明白,楚音和他是不一样的人,她很难直面死亡而不伤心。
她甚至会为一场醒来之后便迅速变得模糊的梦而哭泣。
在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徐巍只能让自己更小心一些,更晚一点死去,而不是希望楚音能像她上次赌气时说的那样去改嫁。
生活还在继续。
楚音不想成天待在家里,一个人外出又很危险,徐巍不可能随时跟着她,便利用起了身边这个现成的武功师傅,认认真真地学了一些逃跑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