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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一郎鬼灭记事(70)

作者: 折臾 阅读记录

时透无一郎落在后面,见伊织跑远,便退至树荫下。站在那还不会被照亮的地方,默默望着。

这里有一轮最纯粹美丽的日出,时透一个人看过很多次了,但从未想过会带人过来。今天神使鬼差地叫了伊织,除了碰巧赶上,还有别的说不清的原因。

伊织穿过渐亮的日光,足音轻悄,消失在了眼前。

光太亮了,时透无一郎无法看清伊织的身影,他被抛在了原地。

可不需要他看清,伊织又来到了他身边,她的笑容灿烂,眉眼灵动,有着世间言辞所描绘不出来的美。

“无一郎,快到光里来。”伊织轻快叫着他的名字,第一次逾矩从心,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时光不再流过,露珠晶莹低落,透凉纯净地顺着时透无一郎的心淌下。

伊织集结了无数个梦幻,教时透哀茫的心不再残缺。他看着伊织洋溢微笑的侧脸,在无人处先动了心。

时透无一郎虔诚地伸出了手,往伊织的方向走去。而这一次,他却只触到了一团焦黑腐蚀的黑雾。

那污浊中出现了雀鬼的脸,但为何那瞳孔中的字符居然不见了,跟之前在里面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一室冰凉,被子中草木的味道沉淀又清悠,时透无一郎感觉头越来越疼,他睁开了眼。

飘渺的虚无,已经沉睡在了夜晚。沉重的心悲伤,月亮结霜明亮。

原来这才是现实。

时透木然看了眼转动的钟表,发现才睡了不到半个时辰。他默默下床,准备出门一趟。

栖息在树枝中的银子听到了开门声,不解地将埋着的头探出,讴哑喊道:“无一郎,你要去哪里?”

今天应该没有新任务才对。

时透无一郎将日轮刀配好,长发如瀑布洒在肩上,他低声说着:“森鸟县。”

他有事需要再回去一趟。

银子听到这个地名,鸦身舒展到一半就不动了,它偏着脑袋,闷声说着:“无一郎,伊织已经走了。”

时透手上的动作停顿,声音沙哑说着:“我知道。”

那件事已经过去三日了,伊织被腐蚀掉的双目灰暗哭丧,惊骇泛滥,悲恸欲绝。

银子好声规劝:“无一郎,回去睡觉吧。”这几日加起来无一郎睡觉的时间不超过两小时,再这样下去人会受不了的。

但银子显然是在做无用之功。

时透执拗地往外走着,他最后对银子说道:“我觉得我弄错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银子见状,知道劝不动了。只能与黑夜中追随着主人,陪着无一郎一起去调查。

森鸟森鸟,没有人想再回那个不详阴暗的地方。

···

时透无一郎没有直接去相原柊太的宅邸,他绕道去了辻村家。

这户死了儿女的家庭正在连夜搬家,但搬行李时,看到车边多出来一个人,辻村步的父亲被吓得心跳到了嗓子眼,手中的行李箱脱手,里边装的东西都洒了出来。

辻村裕斗厉声质问:“你是谁啊?”他对那日的时透没有任何印象,混乱的嚎哭之下,连那日发生了什么都记不太清。

时透看了一圈,没有看到那个女仆人,对着这个憔悴浮肿的男人问着:“你家女仆人呢?”

见时透只是个过来问事的年轻人,辻村裕斗的语气没有那么差劲了,他蹲下身往行李箱里塞填掉落一地的杂物:“死了。”

“死了?”这个回答是时透没有想到的,那个女人并不是鬼,惊吓过度时也没有猝死,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死亡。

时透无一郎挡到了辻村过路的道了,辻村裕斗让人让开后,用力地将行李箱砸到了马车上。随后狠狠叹了口气:“桂秋奈留下遗书,承认放人进来过,她良心受不了自杀了。”

其余的辻村裕斗不愿多说,桂秋奈作为在他家生活十多年的女仆人,形似家人,诋毁的话也不该说。纠结那事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的,也挽回不了他孩子的性命。

还是早早逃离了这块苦地才是。

马车驶离,后边两层的小楼空空荡荡。

时透无一郎看到草丛里发亮的物什,弯腰去捡。那珍珠光泽的硬件居然是死鸟的白骨,骨棱分明,宽大锋利。从时透手上轻轻刮过后,居然开始唱歌。

这是从辻村裕斗行李箱里掉出来的,刚刚时透无一郎看得很清楚。

时透晃了晃这个骨架,淡言问道:“是绘里吗?”

这个白骨唱的那不成调的曲,戛然而止,随后勾了勾时透的小指,默认了这个猜测。

时透无一郎带着辻村家死去的女儿重新回到了楼里,那骨架虽然是死物了,但肉眼可见地在害怕,想要藏到那宽大的袖子里。

时透任由她动作,等没有那么害怕了,这白骨指引着时透无一郎来到了二楼卧室的柜子前,暗示时透打开看看。

辻村绘里和辻村步的卧室基本没有变动,除了一些小物件被收拾走了,其余都保持着案发当天的原样。

时透无一郎打开了这个矮柜,里面全是些衣服。

白骨吱吱地呼唤,时透让绘里不要着急,他知道了。

随着那些成堆的衣物搬开,在最里面藏着一个铁鸟笼。

这个鸟笼时透他曾经见过。

时透脑中相原柊太那清幽的声音传来,那是在杀鬼前夜,他来到书房,两人有过一段很短的交谈。

那男人站在青灰的鸟笼前,伸手抚摸着外边的铁栏杆,冷眉低垂。

时透无一郎见过太多将死之人,相原修叔父给他的感觉就是半只脚已经踏进了幽冥之门,没有了半分白日所见的康健,到了夜晚终于露出那幅气血耗尽的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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