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荷灯(96)
程墨乌发散下,如蒲扇一般散落在他洁白的枕头上,黑与白交杂格外刺眼。
只听程墨娇呼一声:“桃美人,你做什么,难不成又想轻薄我不成,嗯?”
这声轻喃如钩子一般,勾得萧灼喉头一动,情不自禁俯首将她吻住,他的吻得又急又凶,似一头凶兽攻城掠地。
身下的程墨又惊又羞,不住地去推萧灼的胸膛,却被他反手钳住双手扣于枕上。
他的呼吸声越发急促,身下的程墨很快意乱情迷,只推搡了片刻就反客为主,勾着他的脖子与之尽情唇齿追逐,更是放肆地伸手在他衣襟里四处点火。
她的手探到萧灼光裸的胸前,萧灼心口一烫猛然抬起头来,就见身下女子轻纱半露,露出一片莹白的肌肤,伸着玉臂轻舔唇瓣。
“萧灼,你怎么停下来了,你难道不想得到我吗?”
顶着与程墨一模一样面容的女子搔首弄姿,如妖似魅,勾勾缠缠再次黏了上来。
萧灼全身火热,心头却是一凉,一把掐住女子颈项,冷然一喝:“滚!”
身下女子浑身一颤,顿时化作青烟消散一空。
黎明的第一道曙光划破夜空,昏暗的房间里,萧灼浑身僵硬,神色难堪地瞥了一眼身下。
“程墨,我该拿你怎么办?”
……
一连数日,程墨都没再见到萧灼,原本打算给萧灼补碗长寿面,可每每去到他府上,却连面也不曾见到。
入了九月,秋高气爽,程墨则忙着给府里上下准备秋衣。
等送走了成衣铺的裁缝,程墨捧着干瘪的钱袋子,垂头丧气。
又花了一大笔银子,府里的银子再次捉襟见肘。老御史的俸禄都拿去还了债,程锋那自顾不暇,她的银子也久久没了进项。
可不能坐吃山空,程墨打算去荷灯,催一催她的赏金,顺便打听下红霞的后续。
却不想刚要出门,韩藜就急匆匆地赶了来。
“阿墨,不好了!”
“你先别急,随我来。”
程墨带着韩藜回了房间,她的房间布局雅致,墙上挂着喜欢的《江山美人图》,桌上的白瓷细口瓶中插着她今早刚从花园里摘的小雏菊。
韩藜顾不得这些,忙道:“今晨我刚得到消息,朝廷近来抓了我们的好多人。葛大娘、青烟、星苒她们都被抓了!”
“什么?”程墨一瞬间就想到了中秋夜那晚闻人涟所说的话。
萧灼刚接手了清剿荷灯的旨意,她们便出事了。
“可知她们人被关在何处?”程墨稳了稳心神。
韩藜道:“大理寺的刑牢,听说大理寺少卿齐明鹤大人亲自审理,阿墨,那可是个下手不留情的酷吏,我们得快想想办法救救她们才是!”
“你别急,让我想想。”程墨在原地踱步,大理寺的大牢她去过,可若是想要凭她一人劫狱,那简直是自寻死路。
若非万不得已,她不会选这样的下下策。
“崔九呢,他如何了?”程墨问道。
“这消息就是崔九告诉我的,他还说近来他不便再出来见我了,让我有事跟你商量。”韩藜揉了揉眉心,敏锐问道:“他一向谨慎,此事莫非与萧首辅有关?”
程墨颔首:“正是。眼下崔九无从动作,你便也安心回家,这段时日避避风头,莫要再去找他了。”
没了上线的荷灯人员,就似断了线的风筝,最合适的做法便是原地待命,以免节外生枝。
送走了韩藜,程墨则去了护城河最近的花街那间花铺。
可不想今日的花铺关了门。她看见门上挂了块牌子,写着【东家有喜,择日开张】。
她上隔壁的书画店打听了一番,小二告诉她这花铺是这两日才关的门。
程墨眼一转,当即朝东面而去,行了大概五百米,果然看到一处院落张灯结彩,大门上左右两侧各贴着一张绘着年画娃娃的画,其中一个年画娃娃手中提着一盏七彩荷灯。
是这里没错了。
程墨上前敲了七下门,片刻之后,院子里的门从里面被人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清瘦俊朗的男子。
程墨有些意外:“魏大人?”
眼前之人赫然是之前来验收御史府邸的工部小吏魏生。
魏生见到程墨却是惊喜交加,他探头打量了眼外头,连忙侧身让出道来:“程小姐,你快进来吧。”
午后的阳光洒在堆满箱笼的院子里,里面的人正在喝喜酒,只是气氛并不算热闹,否则程墨在外头也不会一点喧闹都听不到。
魏生解释道:“做戏做全套,我们也是为防官府的人找到这里。”
“你不就是官府的人?”程墨轻笑一声。
魏生失笑:“程小姐说的不错,我是官府中人,你父亲更是,你我能站在这里也算是一种缘分。”
“你还不曾与我核验身份,怎知我们是有缘而不是有怨?”程墨说着停下脚步看向魏生。
美人计
魏生闻言很是局促:“程小姐,在下以为能通过暗号知晓此处的人必然是荷灯中人,不知程小姐要在下如何证明?”
程墨没有立即回答,而起扫了一眼内里,问道:“里面的人都是荷灯中人?”
“非也。只有部分,不过程小姐你若是想知道他们的身份,还请先随我进来。”
魏生引着程墨入了后院,后院的布局便与花铺后院一模一样,就连房间门口摆放的小木凳也是原来那个。
“这是将花圃都搬空了?”程墨问道。
魏生点头:“那地方以后我们都不会再去了。”
程墨一人入了房间,魏生则留在门外。花铺小二还是原来那个,老生常谈地与程墨对暗号,验明身份,很快取出一个钱袋交给她:“遗珠,此次任务赏金五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