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月色(22)
一进门,阿姨拖完了地,在准备晚上的燕窝,格外地香。阮清禾一天都没吃饭,终于咽了口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厨房。
“小姐,你这是带了什么回来哟。”陈阿姨叹了口气。
阮清禾身子让了让,没有让她碰。“阿姨,这个狗我养。”她背包里有一堆刚买的羊奶粉和宠物用品,是刚刚在车子临时恶补的。
陈阿姨小心地看了她一眼,这是主人家的事情,她自然无权过问。不过还有另外一件事,她脑子转了转,还是开了口。
“今日就煮了您一份,少爷说是不回来吃了。管家接电话时支支吾吾的,说是在i什么cu的。”
阮清禾握着银瓷的手一抖,裂成了两半。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傅屿白他怎么了?”
陈阿姨说不出个所以然,她又给陆管家打电话,电话一直占线中。
“知道在哪个医院吗?”她一下子站了起来。
陈阿姨呆呆地点了点头,眼前一阵风刮过。
温情
清晨的露水带着微微的寒意,第十三军区医院依旧灯火通明。
门外看守很严格,她找遍全身甚至都没找出一件可以能证明她和傅屿白身份的东西。
最后,她掏出了手机,打开了和他的聊天对话框。
她被穿迷彩制服的保镖看得心虚地走到了一边的马路牙子上。
阮清禾被晚风吹得吸了吸鼻子,裹紧了身上的羊驼色大衣。不怪她身子骨弱,这云城的邪风她实在是扛不住。
陆正峰赶到的时候,小姑娘正可怜兮兮地蹲在地上,蜷缩在一起,像只等待冬眠的小松鼠。
“陆管家。”阮清禾脸被吹得通红,站了起来。
陆正峰想到少爷叮嘱自己的话,心虚地移开了半寸目光,“小姐,让您久等了,刚刚在办入院手续的。”
他怎么会说,自家少爷恨不得将手机盯出了个洞也没接到电话,而他的手机却响了。
“他…他还好吗?”阮清禾问这话的时候犹犹豫豫的。
陆正峰沉默了一秒,“您随我来就知道了。”
阮清禾的心往下沉了沉。
医院里面很安静,只有护士匆忙的身影。跟着刷卡上电梯后,阮清禾有半个人还是发懵的。
她记得她高考那年,外婆住院是她也是这样。头发大把大把地掉,整宿整宿地睡不着。
尚年轻的她也终于意识到生命中那些重要的人正一个一个地离自己远去。
电梯开了,耀眼的白光逼的她眯了眯眼。
进入vip病房,门口有人把守着,看到陆管家才退到了两边。
阮清禾打开了房门,里面昏暗没有开灯,冲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傅屿白穿着白色圆领短袖,背对着门。果然,他是不会穿医院那统一丑出天际的服饰的,证明他还是有自主意识的。
阮清禾指尖握着门把手,刚想进去。一位护士挤开了她,阮清禾差点被她胸前白花花的一大片闪瞎。
“病人需要安静,没什么事就出去。”她拿着一瓶新药水进去了。
今天两个小时内,这间房间门槛差点被踩平了。她刚到岗位就听同事说来了位绝世大帅哥,甩娱乐圈明星很多条街的那种。
她换上了新药水,刚准备走到正面瞧瞧那人的庐山真面目。
“出去,让外面那人进来。”傅屿白下了逐客令。
阮清禾站在门口莫名收到了一剂白眼。
病房里有一股淡淡的花香,摆在桌上暖黄色的灯不知何时开了,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坐在了沙发上。
“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阮清禾刚坐下,头顶就飘来声音,带着隐隐地咬牙切齿。
傅屿白不知何时坐了起来,脸色苍白不见血色,英俊的五官下眉眼犀利。
“我看你好好的,没死啊。”阮清禾的情绪突然在瞧见他的那一刻达到了高潮,闷着坐在那里也不说话。
“你就这么盼着我死?”傅屿白没好气地说了一声,“给我喂点吃的,一天没吃东西了。”嗓音嘶哑。
“欠你的。”阮清禾瞪了他一眼,可身子还是诚实地起来了。
床桌旁边摆着一份白粥和一份包子,没有开封过。
“我去微波炉里给你热一下。”阮清禾也不管他回不回答,走出了房间。
导诊台原本聚集着一群护士,看到她出来又散开,目光追随着。
阮清禾站在走廊的窗边吹风,听着她们在谈论那个传言中的自己。
“那个是傅少爷包养的小蜜吧,看着挺漂亮的。”
“我觉得一般,主要肯定是钱花到位了。”
这话,阮清禾表示认同。
微波炉不转了,她拎着盒子又路过了导诊台。
走出三步,她停了下来,偏过了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你们说错了,是傅屿白求着包养我的。”
她很满意地看到了她们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
傅屿白坐在床上看合同,看见她进来微微抬了抬头,“什么事这么开心?”她的嘴角都压不住了。
“医院的耗子刚刚被猫抓住了,大家都很开心。”阮清禾的谎话随口就来。
又在鬼扯,傅屿白嘴角抽动。
第十三军区医院是云城有关系都进不去的顶级医院,如果有耗子,明天院长可能就要换人了。
“啊。”傅屿白等了半天,没等到她的投喂,只能自己去求食。
阮清禾耐着性子一口杏仁粥一口咸菜这样喂着,好在病人还算老实,一会粥下去了一大半。
“你现在缺钱吗?”阮清禾没忍住问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