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月色(54)
“我上来时,前台把我当成了小姐。傅少的日子过得很滋润啊。”
傅屿白刮完胡子出来,情朗俊秀的模样。他看见阮清禾坐在藤椅上翻看着桌上的一本财经纲要。
他扶着门框,静静地看了一会。通宵工作的疲惫被赶走,仿佛她一直在身边没有离开过。
“阮小姐何时在意这个了?”他拿起一根细烟点了起来,是她常闻到的薄荷味。
上次她就发现他抽烟的频率变多了,他离开时收拾房间居然在烟灰缸里发现了一大把的烟头。
但是与她无关。
“我都不知道你何时这么小气了,我不过是你的一个床伴,你犯得着为了我去毁掉别人的工作吗?”阮清禾语气很重,分不清是为什么在吃味。
傅屿白轻呵了一声,左手被烟灰烫得敛抽动了一下,为自己方才那些荒唐的想法。
“原来阮小姐是来兴师问罪的?”傅屿白手撑在桌面上,碰到了玻璃杯,一气之下狠狠得砸了下去,葡萄酒泼在了昂贵的鹿茸地毯上,像血腥又残酷的暗夜玫瑰。
“不然呢?我们本就是陌生人,没有纠缠的必要。若非你侵犯了我朋友的利益,我也不会…”
阮清禾话还未说完,就被一股蛮力拉拽着撞到了墙上,闷哼了一声。脖子被大手掐着,几乎让她无法透过气来。
“阮清禾,你可别太自作多情了。你不过是我不要的东西,我至于对你如此费心吗?”傅屿白恶狠狠地说完这句话,手下又使了劲,眼看着她因窒息难受到极点。
阮清禾被他随手一放,跌落在了柔软的地毯上,可手到脚都是冰凉的。
“滚。”傅屿白修长的手指指着门口。
阮清禾踉跄着起了身,头也不回地奔了出去。她在酒店尽头处抱着膝盖哭了很久,为自己也为曾经。
*
阮清禾特意去饰品店买了条围巾戴着,自己在小商品市场转悠了好久,买了点生活用品才转回了家。
“天气还没凉,戴什么围巾。”李沁芳在晒黄豆,看了她一眼。
“妈,我想着面馆可以开业了,不然房租食材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李沁芳犹豫了一下,“也不是非有开面馆的必要,要知道我们当初务农不也把你拉扯大了。”
阮清禾觉得很奇怪,明明对于开店这事来说她更上心。
家里没菜了,阮清禾主动提出去菜市场,她绕了个圈子来到了面馆。
面馆的门还没来得及换上铁门,卷帘门被人暴力撕扯开,被番茄汁酱油调料涂得面目全非,地上到处是玻璃碎片,而监控也早被人挡上了,可见他们是有预谋的。
没想到顾建国已经被送进去了,他们还如此不安分。
阮清禾把毛衣外套脱了,去买了个拖把和一堆抹布,从上到下慢慢地用消毒液洗刷,没多久她的手被泡的发白,指尖那块起了皱。
这个店倾注了她大半的心血,她决不允许任何人去糟蹋他。
“哟,阮大小姐怎么这么狼狈了。”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阮清禾不想回头,那人丑陋的嘴脸还历历在目。
身边的人见她不回,也不生气。
等回来的时候手上拎着一袋东西,阮清禾闻到了虾籽烧饼的香味,是街东头拐角处的那家,可惜她去的时间都不赶巧,要么是没开门,要么是排队的人过了两三家店。
“饿了吗?吃块烧饼吧。”傅屿白递给她。
阮清禾起身,用满是污垢的手套在傅屿白面前晃了晃,果然见那人的脸色黑了几分。
“用不着你施舍的好意。”阮清禾边说边拿拖把往他脚底下拖,傅屿白白净的衬衫上已经被溅上了污点,他皱着眉头,却仿佛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阮清禾。”
阮清禾双手一摊,“我在干活怎么吃?”语气嚣张。
下一刻,她嘴里被塞入了喷香的烧饼,她不喜欢吃没馅的皮,可咬下去的一大口她吃到了满满的虾籽混着葱花。
阮清禾被塞得噎了一下,傅屿白又体贴地给她喂了口矿泉水,她犹豫了一秒才小小喝了一口。
“不要想喝甜水饮料了,你的牙都蛀成那样了。”傅屿白警告的声音在头顶飘。
阮清禾努了努嘴,没有反驳。
谁都没有主动提上午的事,就好像随着风被吹散了。
而关于这件事的真相,阮清禾也在几天后知道了。
秦朗一直是镇上丈母娘心中的五好女婿,很多人眼红可惜自家闺女条件太差配不上。
如今见他和阮清禾一块了,自然也有得可说道了。
可镇上那天的风向变了,说是秦朗贪污被抓进去了,而他还涉嫌一起犯罪。
阮清禾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手中的勺子一下子摔碎成了两半。
李沁芳坐在那里感叹,“我们家可无福消受这样的女婿,还好没成。”
说到最后她又拐回了傅屿白的身上,边说边看她,叹息她不知道变通。
阮清禾可不理她,她现在是有话说,怎么样都是对的了。
至于街坊邻居到处传的犯罪,阮清禾想起了她那遭人袭击的店面。
阮清禾想起秦朗那日的嘴脸和自己的态度,只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进去才好。
她躺在床上哀嚎了一下,楼下就传来吵闹声,是秦朗的母亲找上门来了。
一见阮清禾,她就指着骂,“你这个狐貍精,都是你害得我儿子,你怎么不进去坐牢。”
阮清禾冷冷地站在高处看着她,弯唇一笑,“因为我没有做错事,而你的儿子因为他的贪婪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