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几万里(118)
“阁下说的是我贺家军吗?不好意思,我们是来帮助太子殿下的。”
贺应渠从后面走出来,望着李修文平静地说道:“今日,新仇旧帐,我们一起算!”
李修文扶住城墙才能控制自己没有倒下去。
“报,南门已有军队打了进来。”
“什么?南门的守将去哪了?”
“回,回大人,南门是殿下让人开的……”
李修文呆住。
再得回过神,耳边已经充斥着叫喊声。
望着城墙下虎视眈眈地众人,李修文,闭上眼,这一仗,总归是他败了。
“纵是如此,我也不让你们得逞,想取我的命,下辈子吧。”
说着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大地上绽放出一朵血丝的花,冷血干涸,凝成暗黑之色。
三日后,渡口边。
“阿月,殿下,你们要到何处去?”
“阿渠,莫要再叫我殿下了。”他已经被贬为庶民。
“是,阿游。”
“我听闻江南的水乡,烟雨朦胧,恰是好去处,也想去凉州,看看到底是怎样的风土,才能养出阿渠这样的妙人。”
贺应渠不理会李嘉月的打趣,望着李嘉月的眸中满是不舍。
“阿渠,莫要怪陛下,我二哥所做,诛九族也不为过。”说罢便捂住了嘴,李家的九族,也包括萧家。
贺应渠摇摇头,“只是往后委屈你二人了。”
“怎么会,我与阿游都是闲散的性子,如今得了机会,得以周游各地,求之不得呢。”
贺应渠望着李嘉月真挚的眸子,知她所说不假,握住李嘉月的手说道:“记得写信给我。”
李嘉月笑着点点头。
随后二人便踏上小船,贺应渠不住地挥动双手,望着她二人愈飘愈远。
李修文畏罪自尽,二皇子也难逃其罪,但念在其受李修文胁迫,且攻城有功,免其死罪,贬为庶民。今日是他二人离京之日,二人只想平静地离开,故而只有贺应渠一人相送。
清晨水面氤氲,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河面上只余两只小船,船家见贺应渠呆愣在原地,问道:“客官可是要坐船?”贺应渠摇摇头,依旧静立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之人叹了口气,“莫要难过。”
贺应渠转过身,见来人是方塘,“表哥怎么在此地?”
“你告诉我的。”
贺应渠不明所以的望着方塘。
方塘却低头吻了一下贺应渠的眼皮,贺应渠连忙望向四周,见没有人,佯怒道:“表哥!”
方塘却抓起了贺应渠的手,“怕什么,我们二人是夫妻。”
“纵是夫妻,也不该在此……”
“这里又没人。”
贺应渠依旧瞪着方塘,方塘败下阵来,“好好好,我们去找个无人之地。”说着便拉着贺应渠躲到一棵大树下。贺应渠还未反应过来,方塘的唇便已经覆了上来,温温软软。
方塘的吻轻柔缓慢,同他吃饭一般慢条斯理。贺应渠早已红了耳根,待得方塘放下她时,贺应渠搂住方塘的脖子。方塘不明所以,碰了碰贺应渠的肩膀,贺应渠却问道:“我何时告诉过表哥?”
方塘见贺应渠躲着自己的模样,轻笑着说道,“你看着我,我便告诉你。”
贺应渠犹豫着,方塘又笑了一声,贺应渠被方塘惹怒,轻轻推了他一下,“表哥说是不说?”
方塘见贺应渠微怒,立正站好,收起了笑,“你这心事都写在眼睛里了。”昨日他二人吃饭时,贺应渠便一直心神不宁,待他问过银霜才知贺应渠白日见过李嘉月,今早他练过之后回房又不见贺应渠,便知她是来做什么了。
贺应渠吃惊地望着方塘,想不到方塘竟然如此心细。
方塘轻笑一声,将贺应渠带入怀中,“真好。”
“好什么?”贺应渠抬起头问道。
“如今我也在你的眼中,你说好不好?”
贺应渠黑眸亮亮的,方塘清晰地望见贺应渠眸中的自己。
贺应渠抬起脚,轻吻了一下方塘,而后双手圈住方塘的脖子,“表哥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方塘被贺应渠问住,想起他二人这些年的轨迹。最早相会是在方家,而后便是在凉州。是大牢中诚挚地相托还是靶场上不屈的眼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动的心。
贺应渠见方塘久不答话,“表哥不答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一厢情愿不成?”
见贺应渠瘪起嘴,方塘笑着说道:“我不知是何时开始心慕于你,但我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
还不等贺应渠发作,方塘又说道,“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语毕,贺应渠的眼眸似是被点燃,熠熠生辉,一同方塘初见她时般。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