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飞驰的速度慢下去很多。

谢重没直接赶去市中心，先停在了路边的早点摊。

他把车停下，一只脚撑在路边，背后的那双手不知何时已经牢牢固在了自己腰间，原本寒凉的早上却让人觉得燥热，热扑上了耳根，谢重动了动身子，又清了清嗓子，故意加大了声音喊道：“喂！沉死了，快别睡了。”

徐知节迷迷糊糊起了身，松开手后还一脸困意。

谢重边嫌弃边起身：“你口水都留在我身上了。”

徐知节向他的背后看去，外套上什么也没有，倒是他的眼神，一直在乱瞄，有些奇怪。

见她一脸迷茫，谢重眼神移过去开口：“还不下来吗？”

“这是哪里？这么快就到了。”

徐知节摘下头盔，抬腿下了车。

谢重懒懒开口：“吃饭。”

徐知节确实有些饿了。

两人在路边买早点的小摊上随意坐下，谢重人高马大的，吃得要比徐知节多得多。

徐知节吃完一个包子时，谢重已经三个包子下了肚，吃得匆匆忙忙的。

徐知节细嚼慢咽着问：“你吃那么快不噎得慌吗？”

谢重抬起头，瞄了他一眼，把口中的包子全都吞下去才回道：“习惯了，以前在外面拉货的时候时间紧，货物太多任务重，要是你真的慢慢吃，活早就被被人抢走了。”

难得听他讲起过去的事，徐知节嗯了一声，也加快了速度。

谢重看她这狼吞虎咽的样子，笑了笑：“你吃那么快干嘛？”

“不想让你等我。”徐知节用勺子搅着碗中的汤慢慢说。

谢重擦了擦嘴，话不带刺的时候，语气还有些温和：“现在时间还早，而且你还是小孩，吃太快胃消化不好。”

徐知节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之前不也是这样过来的。”

她可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娇生惯养。

“你怎么什么都还要跟我比一比。”

谢重话里虽带着怒气，但勾起的眼角藏不住笑意。

徐知节嘴里都塞着饭，没空说话，谢重见状又向老板要了一碗豆浆。

他的嘴还是那样毒：“快点喝下去冲一冲，要是在我面前噎死了，我岂不是就彻底撇不清了。”

徐知节剜了他一眼，就着豆浆把噎在喉咙里的饭给顺了下去。

等到她吃完擦嘴时，谢重已经结完账了。

徐知节欲言又止，吞吐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坐上了谢重的后座，谢重骑着摩托车，只露出一双眼含笑意的黑眸。

“怎么？看你这个忧心忡忡的样子，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徐知节眼神顿了顿，她之前已经欠了他很多人情，要是真的再欠他钱，以后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还清。

“让我猜猜，不会是因为我送你，请你吃饭你感动了？”

徐知节被戳中了心思，闷闷回道：“才没有。”

谢重眼眸亮了一下，语气轻飘飘地说：“你现在欠我的可不止一点半点，我就一一先给你记在账上了，等你以后一笔笔还过来。”

徐知节抿了抿嘴，没说话。

谢重把徐知节送到了家教的地点后又特意嘱咐她。

“下午结束后记得给我打电话，在这家小区门口等我，我很快就到。”

徐知节拽着书包带子嗯了一声，看着谢重转弯离开又喊道：“那个……”

谢重扭过头，看她吞吐的表情，淡淡开口道：“有事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我可没那么脑细胞去猜你的心思。”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话中带刺。

徐知节嘴边扁下去，眼神偏过去，瓮声翁气回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谢重表情怔了一下，幽戾的眼底显出一丝惊愕来，他正了正神色，又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用漫不经心地动作扔向了她。

“接着——”

徐知节拿在手里，发现是一个热乎乎的鸡蛋。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竟然还藏那么深。

谢重脸上扬起一股张扬恣意的笑，他扭动车把手后冲着发呆的徐知节喊道：“在原地愣什么神呢，都快迟到了，你这不太聪明的样子还是多吃点鸡蛋补补脑子！”

他永远有说不完的反话。

徐知节回过神来，感受着掌心还带着余温的鸡蛋，哼过一声后转过了身。

好吧，她承认他也没那么讨厌。

-

徐知节上楼补课，走到李曼家门口时，顾言也刚才下面跑步回来。

他全身上下都透出一股洋溢着青春的活力，穿着休闲的黑色运动服，全身汗淋淋的，额前的碎发沾湿了一大片，

他笑着跟徐知节打招呼：“早上好，徐同学。”

徐知节含笑礼貌回应。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闲聊着。

“你看着黑眼圈挺重的，昨晚没睡好？”

“昨晚熬夜在弄今天的补习资料和真题。”

“那你暑假作业写完了？”

“我……”

徐知节之前没否认过自己是真海中学的，顾言话题转到这上面也情有可原。

徐知节低着头，再次以谎话开口：“早就写完了。”

顾言带着笑说道：“听我妈说你数学很好，我上面有几道题不会，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给我讲一下。”

徐知节闷闷地嗯了一句，赶紧拐进了顾颖的屋子，暂时避开了忍不住会多讲几句谎话去圆的冲动。

中午的时候，徐知节害怕他们会问到关于学习和事业上的事情，就借口说外面有家人来接自己吃午饭。

他们没再说什么，徐知节背着书包暂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