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雨知时节(37)
徐知节想起了谢重,嗯了一声。
“这个拿给他,让他填上自己的身份证号,在最下面签上字。”
“记得在两三天内给我,我要给你办理入学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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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节拿着那张表坐车回家,她想到谢重那个怪脾气,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签字。
她决定提前去谢重家里看看,在路上她又买了一些当季的水果。
提着东西,上了楼。
拧锁开门,走进去,在客厅里没有看到人,家里静悄悄的没听到人声,他不会是在睡觉吧。
徐知节害怕吵醒他,放轻了脚步走进去。
她先把水果放在了桌面上,又向他的卧室方向望去。
门没关严,虚掩着一条缝。
她走过去想关上门,却在靠近门时听到了一股奇怪的声音。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很轻又很重、很缓又很急。
徐知节隔着门缝向里望,入眼的是小幅度晃动的床。
里面窗帘紧闭,床头那台黑白电视上放映着的光,打在晃动起伏的床铺上,勾勒出如此清晰的隐晦的膨胀的感情。
徐知节眼神呆住,脸颊潮红,脑海中又想起了那晚的触感。
她慌乱地收回视线,脚步赶忙向后退,想逃离这里,却不小心碰到了身后的沙发。
一声刺耳声音过后,屋内断断续续的声音止住了。
紧接着几秒过去,门被打开。
屋内屋外两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中雨
20.
谢重发现自己近来越来越烦躁。
烦不能喝酒,烦不能抽烟,烦腿断了不能出去……
最烦的是自己晚上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梦里仿佛要比现实还要更真实,梦醒后床单上的片片残渍都在证明一件事——他需要发泄和释放。
血气方刚的年纪,谢重因为要避烟酒少了最能释放压力和郁结的渠道。
在趁着她去上班的空档,谢重掏出了放在抽屉里的电影碟片。
他没想到,她今天会回来那么早。
两人对视了片刻,各自都偏开了视线。
徐知节面色潮红,移开的眼神慌乱不安,就连话说得也不利索。
“我…今天请了一下午的假,去学校看了一眼。”
谢重只是低嗯一声,沉下眼抿唇也没说话。
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提刚才的事。
“还有事吗?”
他见她攥着手立在门口问。
“没事…”
徐知节神色也恢复了自然,她低着头转过身去,抬脚离开时又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犹豫了片刻,赶紧转过了身。
“那个…我买了点水果,要吃么?”
谢重视线向后看去,瞥见了桌面上放置的东西,眼睫硬眨了一下。
他想起了一句古话,叫什么——黄鼠狼给鸡拜年。
她指定没安什么好心。
徐知节去厨房洗水果,想起他在床上忘情沉迷的样子。
上学的事情还要他帮忙签字,自己要不要投其所好,再给他买几部好的。
她洗完水果出来,浴室里哗啦哗啦的水声还没断,他都快进去半小时了,在里面也不知道捣鼓些什么。
她为了表明自己的诚意,又把房间的地板扫拖了一遍。
谢重从里面出来,眼前的地板整洁锃亮,干净到反光,而眼前的人正乖巧地坐在沙发上,一脸善意地盯着他看。
像是有事求他帮忙。
他慢悠悠刚踏出一步,她就殷勤地跑了过来,亲昵地问他累不累渴不渴。
他挑眉,果然被他猜中了。
被她馋到沙发上,谢重腿敞开横在沙发上,眼神瞄了一眼不远处的水果。
徐知节了然,立马剥开了葡萄皮,把果肉放到了盘子里,递给他。
谢重捏着果肉,一副欠欠的语气:“突然不想吃了,想吃苹果。”
她又削干净了皮,递给他。
“一整个太大块了,嚼不动,给我切小点。”
等徐知节切完小块再端给他时,他却摇摇头,又故意找借口说想吃别的。
等她把全部的水果都‘呈’在他面前时,他一个也没动,喝了一口冰水后还要开口调侃挑事:“服务满意度四颗星,扣掉的一颗星是你脸上的笑——”
“太假情假意,一点也不真诚。”
徐知节有种想毒死他的冲动。
谢重看到她隐忍的怒气,心里乐着,但也没再继续挑刺。
他身子向前侧了侧,淡淡说:“行了,我也玩够了,收起你那虚伪的真诚,这次找我什么事?”
果然他什么都知道,刚才也都是故意找事。
徐知节把书包里的那张表拿了出来,放在了他面前。
他接过去略扫了一下。
她开口:“学校说需要找一个证明人……”
他盯着她了一眼,不忿吐槽:“上个学还那么麻烦。”
“……”
“你在上面签个字填个电话就可以,学校不会平白无故地给你打电话,更不会有事麻烦你。”
“哦。”
他拿着那张纸抖了抖,眼眉上扬:“你确定?万一你在学校跟小男生谈恋爱,不好好学习,他们给我打电话让我管怎么办?”
“……”
听听,他说的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胡话。
徐知节沉吸口气,朝他努出一个假笑:“你放心,这种事不会发生,更不会打电话找你。”
她说完,从书包里拿出中性笔递给他,咬牙:“你签不签?”
“又没说不签。”
他接过笔,在指尖上绕了几圈,漫不经心点评说:“真海中学?省内的重点高中,你自己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