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不坏[先婚后爱](11)
屠准没想到民政局如此通情达理,白毛也让领证,工作人员见她满脸红疹,问了几句后也没再多说。
电视里演的繁琐步骤,一概从简,名字唰唰签了好几个,印章啪啪一通戳,红本子从机器里进,再从机器里出,立体的钢印就刻到了照片上。
就这么,云里雾里结了个婚。
结了婚也没任何值得庆祝的,两人又回到医院——还要继续输液。
晚饭时,裴空青买了粥回来,他也跟着喝粥,配菜就是一碟拍黄瓜,他是真的穷,连蛋糕都没舍得买,只从兜里摸出一只小小的,圆圆的,提拉米苏味的大福。
大概是因为大福太小了,意犹未尽之下,吃得屠准想哭。
输液导致体内水分过多,鼻尖一酸,还没来得及往回憋,就掉下来了,斗大的两颗,砸在手背上。
裴空青正在看租房软件,那片老破小被一家工厂相中了,拿了地打算拆迁,住不了多久了,花朝的房子也就那些,安静的太偏僻,不偏僻的因为隔音差,又会很吵。
他一个大男人随便住哪里都无所谓,但是……
他抬起眼皮,正好就看见屠准砸手背上的两颗泪,嘴里还嚼巴着大福,眼泪汪汪地探出舌尖舔留在盒里的渣。
裴空青把手机反扣在床边,伸手就把盒子抢过来,直接扔进垃圾箱。
屠准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
安静须臾。
屠准说:“我爸妈留给我们的那笔钱,得回雍城才能取出来。”
她说话很聪明,“我们”两个字很像是真心话,找不到表演痕迹。
裴空青正低头看着手机,闻言情不自禁地睫毛轻颤。
雍城,国内GDP排第一的经济重地,和花朝一样,同处南方,但两地相距近两千公里,经济水平更是天壤之别。
“我在雍城还有一套房,是……”
“去雍城,得有两千公里吧?”裴空青打断她说话。
屠准从来没考虑过哪里距离哪里有多少公里这种东西,她的距离衡量标准一直是飞机的飞行时间,于是立刻说:“去市里坐飞机,机票只要几百块,三个小时就能到!”
“没时间。”裴空青站起身,把手机揣回裤兜,看了眼输液瓶,快见底了。
他冷淡地拒绝了她:“以后再说。”
说完,他离开病房去找护士,护士来了,他没回来。
裴空青去上班了。
-
屠准在医院又住了三天,她像绵羊一样乖乖听话,两人相安无事整整三天。
风平浪静的,却还是在出院时碰见了不该碰见的人。
黑亮耀眼的迈巴赫停在她面前时,屠准还提着包左右张望,裴空青去骑车了,让她站在医院楼下等,但那个地方阳光直晒,她躲到树荫下,拿不准他能不能看见。
车窗滑下去,男人笔直西装严肃刻板,简简单单一身黑,衬得肤若皎月,五官格外矜贵绝艳,墨眉如箭凌厉清寒,而桃花眼深邃含情。
女人皮肤白,戴着金丝边眼镜,两只狐貍眼黑亮妩媚,浓郁睫毛如扇,耳边碎发飘逸,脑后马尾爽利,一身飒爽正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段。
晏家家大业大,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的总裁居然带着情人亲自来花朝县抓她了。
乐眠眯着眼向她招手:“阿准。”
阿准也是她配叫的?屠准冷嗤一声。
瞧两人出双入对并肩而坐,还有那双勾人的眼睛,带着耀武扬威的笑意,就像在宣告主权,屠准只觉得厌恶,皱着眉,往后退了两步。
晏知许偏了头,眼神很淡:“上车。”
上个屁!
屠准转身就走。
没走两步,手腕被人拽住,头顶砸下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闹够了没?”
屠准甩掉他的手,不想说话,也不想回头看,抬腿就往前走。
一米六二的人哪里走得过一米八六的长腿,胳膊又让晏知许抓住,他带着她转身,两只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像是要喷出火:“你给我听话点屠准!”
恶狠狠的话音刚落,晏知许注意到她脸上的小红点,尽管已经淡了很多,但屠准皮肤白,所以也显眼,他伸出另一只手摸到她脸上:“脸又怎么了?”
他突然慌了,语气也软下去:“吃什么过敏了?哥哥看看。”
“关你屁事!”
屠准毫不留情地拍开他的手,胳膊挣脱不开,干脆低头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
晏知许皱了眉,但手背被咬出血,也没松手。
尝到腥味,屠准才松了牙齿,看到乐眠饶有兴趣地杵在他身后,一脸胜券在握的心思,那眼神跟吃瓜群众看戏一样。
她飞快地扭头呸呸呸,随后冷笑一声:“你的手怎么那么苦?”
“摸了贱女人的手都是苦的,你放开我,别碰我!”
晏知许拽着她的胳膊往出租车走,嗓音放沉:“谁教你如此泼辣无礼、口无遮拦的?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屠准气得冒烟,但怎么也甩不开他的手,她没辙了,抡起包就砸向他,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喊:“啊啊啊,救命啊,这里有人贩子偷人了!快救命啊!”
她一边喊一边精准呼救:“漂亮姐姐,长腿哥哥,金发阿姨,外卖小哥,救命啊!有人要偷人。”
这么一喊,果然有好几双眼睛看过来。
晏知许置若罔闻,拽着她利落地把人扔进车里。
屠准要逃出来,就被他一手摁回去,她出不来,但两条胳膊两条腿,总有一个零件能用来抵门。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人群很快聚过来,一时七嘴八舌,有人站出来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