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磕到假的了！(72)

但听他刚刚说话的那个语气, 估计的有点不耐烦了。

可他的头发还有一点没有整理好, 阮今歌的手僵在半空中，继续弄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

怔了两秒之后，阮今歌还是想以效果为重。

“再等我一下下, 马上就好了。”

她声音轻柔又细腻, 是平时在幼儿园里哄小朋友吃饭的语气。

江寻周心尖一颤，没有睁开眼。

嘴上虽然没说同意, 但阮今歌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不耐烦的感觉消失了, 眉眼逐渐变得柔和, 看起来像是一只任由她摆布的小熊。

“好了。”阮今歌整理好之后，从床上下来。

江寻周缓缓睁开眼睛，视线落在阮今歌身上之后就无法移开了。

她蹲在地上, 视线与相机显示屏齐平，调试着相机参数, 神情认真又温柔。江寻周就这么看着，思绪忽然飘到了高三一个人去艺考那次。

那天的天气不太好, 到学校门口的时候飘着雨。

但他心里有期待，也打伞的时间都舍不得浪费，背着吉他快步往考场走去。

在即将进考场的时候，江寻周接到了周楚打来的电话, “哥, 你快检查一下你的琴！”

她声音急切，不容耽搁。

江寻周想也没想, 甚至都没顾上找一处地方挡雨，把吉他包直接放在了门口旁边的花坛上。

江寻周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仍然抱有一丝期待，期待是周楚在跟他开玩笑。

但琴盒打开的那一瞬间，最后一点期待化为泡影。

他的琴弦从中间，整整齐齐地被剪断了。

江寻周站不起来，蹲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雨丝打在自己脸上。周遭熙熙攘攘，多得是来考试的人，但没人注意他。即便有，也只是在心里暗自窃喜，认为自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时间过去不知道多久，久到他感受不到冷。

阮今歌举着伞蹲在他面前，怯生生地说：“同学，我的琴可以借给你。”

江寻周抬头，对上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睛。

寒风吹散她额前的刘海，她冷得打了个寒颤，但眼神异常坚定。

像是怕他拒绝，阮今歌一边说一边把吉他从背上取下来，“我学的编导，吉他是用来才艺展示的，弹不弹都行。”

后面等她一起的同学在催她，阮今歌也顾不上他接不接受了，直接放在了他的吉他上，“喏，给你。”

看着她小跑着离开的背影，江寻周鼻子发酸。

他听见同行的人在骂她傻，可她只是耸耸肩，说：“他好可怜的，看在我舍己为人的份上，今天考试的运气也该好了吧。”

阮今歌离开的背影渐渐模糊，但面孔逐渐清晰。

她的手放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地开始打板：“《501期末作业》一镜一次，action！”

打完板后，她笑着又小跑回照相机前按快门。

后面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在笑，说她身兼数职，但每个人都懒得起来。阮今歌也不恼，反而还轻声安慰江寻周：“你别在意她们，你演你的。”

江寻周借看镜头的时机看她。

看到她认真的神情，江寻周心脏某处陡然塌陷，心软得连跳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克制住自己不再去看。

这是最后一次，从此之后再不欠她了，

他想。

*

所有素材拍完之后，徐薇觉得窗口的光不错，闹着要阮今歌给她拍几张。

拍两张照片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江寻周也没急着走，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打算等她们拍完了再一起回学校。

“脸往左边侧一点点，眼睛向上看，对的！”

阮今歌指导徐薇表情，在光冲进镜头里，取景器最下面泛起微微光晕的时候按下了快门。

听见快门声，徐薇兴奋地站起来：“我看看！”

相机里的成片很好看，浅条的光晕像是彩虹透过，徐薇的美在这一刻被定格。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徐薇眯着眼睛思考，想到了一句网络文案：“镜头的有温度的，爱你的人会把你拍得很好看！”

说完，徐薇一把搂住了阮今歌：“你果然爱我！”

“......”

这么三言两语就否定了我全部的摄影技术吗？

阮今歌苦笑：“谢谢徐老板的肯定。”

徐薇还没打算结束，招呼江寻周过来：“寻周，能帮忙给我们四个人拍一张吗？”

“我不会。”

江寻周撂下三个字，但人很配合的站了起来。

听见徐薇这么说，阮今歌也才想起来，她们四个人好像是没有一张像样的合照。

阮今歌主动上前，说：“我教你。”

见江寻周没有拒绝的意思，阮今歌直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将相机的底部放在了他的手掌上，“你托住这里。”

江寻周没料到她会直接上手，身子僵了一瞬，手也不听指挥地往后撤，阮今歌被他带着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都差点贴在他手臂上。

她站在江寻周身前，距离近得像是依偎在他怀里，他低头甚至看见她白皙地锁骨。

阮今歌忙退后了一步，用手重压了一下相机，让江寻周感受到相机的存在，“别把它摔了。”

江寻周定定地看着她，眼眸中暗色翻涌。

良久，

他微抿了下唇，恢复以往的散漫，不屑道：“摔了大不了赔你一台。”

“不是钱的问题，”阮今歌在心里狠骂了一遍所有富二代，“这台相机已经停产了。”

他听罢，淡然道：“行，那我小心点。”

阮今歌示意他将另一只手拿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