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

都开始有自己的小心思了。

交往男朋友？

谢闻臣手指撑着额头，冷声道：“她还这么点，交什么男朋友！”哪个小子敢对茉茉有想法，他剁了他！

“再小，她也已经成年了。婵婵这点年龄都跟在小五身边跑来跑去了。”倪思珺深呼吸一口气，语气放缓，“茉茉还小不懂事，为人处世都处于懵懂状态，不懂舆论险恶，你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应该懂点事了吧？别跟我说，你还听不懂我的意思。”

谢闻臣被自己的母亲说是‘一大把年纪’着实郁闷，他才二十九的年龄，外面的人都夸他年轻有为。

“就因为这事，值得您亲自跑一趟？”谢闻臣笑，“母亲以为你儿子是禽、兽？我对一个小姑娘能存什么坏心思？”

“你——”倪思珺没想到他这么直白，吸了口气，“最好不是。”

“......”谢闻臣按了按额头，片刻，淡声回，“我会注意。”

倪思珺半信半疑，还是稍稍松了口气。

且不说其他，茉茉一颗刚长成的小嫩芽，她儿子要是真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她都替他臊得慌！

谢闻臣补了句：“以后您要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了，她一个小女孩懂什么。要还是些把人送走什么的，这些吓小姑娘的话，您还是别提了。”

倪思珺有气无处发，好气。

又最了解她儿子的性格，他的决定不是她说了就能算的。

咬咬牙，气息不稳道：

“行了！你这些破事，我懒得管！别打扰我睡觉！”挂断电话前，倪思珺又补了句，“万一茉茉自己想离开呢。”

谢闻臣眸色很深很晦暗，看不出任何波动的情绪，唯有清冷的月光，倒影出点点微光，“让她亲口跟我说。”

*

谢闻臣和倪思珺通完电话，从书房出来，看了眼时间，近十二点。

他举步走到茉茉房门前，这次他没敲门，门把手轻轻一拧开了，房门没反锁。

房间内黑漆漆的，依稀只有几缕清冷的月光偷偷从窗帘缝隙攀爬进来。

小姑娘最怕黑，今晚竟然连床头灯都没留。

偌大的飘窗上摆满了毛绒绒的玩具，整整齐齐的。

茉茉的房间是暖色调的公主房，和别墅的装修风格迥然不同。

彷如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很温馨。

谢闻臣知道茉茉没睡着，她的睡相很好，睡着后很乖。

哪会像现在把自己全副武装地包裹在被子里，被子在床上拱成了小山丘。

他薄唇边缘嘬着一丝笑，淡声道：“以后睡觉记得反锁门，尤其一个人的时候。”

茉茉一直没睡，从谢闻臣车进院子，再到谢闻臣在她房门前停顿过，她都知道。

她的听力很好。

她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听着谢闻臣说得这番话，鼻头一酸，心里涩涩的。

什么叫‘一个人的时候’。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要送她走吗？

他真的不要她了吗？

因为她是麻烦对吗？

茉茉一双手在被子里攥得紧紧的。

谢闻臣瞧着被子里的小身体还一抽一抽地颤动，眸色紧了些，长步走向床边。

茉茉察觉到谢闻臣地靠近，明白他要做什么，急道，“唔，别开灯，我睡着了。”茉茉娇软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闷闷的，还有些哭音。

谢闻臣笑，“睡着的人，还会说话啊。”话音落下‘啪嗒’房间里的灯瞬间亮堂堂的。

之后，再没声音传来。

茉茉的小脑袋从被子里试探性地探出来，一团阴影在上方笼罩着她，她哪知谢闻臣会弯着身，仔仔细细地端详她，茉茉悄然惊呼了下，想要重新躲回被子里去。

谢闻臣手疾眼快，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对视他，“躲什么？”

第13章 第十三章

茉茉原本稳住的情绪, 对上谢闻臣那双漩涡般的幽暗黑眸，还有他磁性又没什么温度的嗓音。

似乎在这一瞬间，所有的委屈, 顷刻间都迸发了出来。

茉茉柔软的唇瓣扁了扁, 眼泪一颗颗像是开了闸门的洪流, 不受控制地‘吧嗒吧嗒’砸在谢闻臣的手背上，似乎要将那颗铜墙铁壁般的心脏连带砸出一个窟窿来。

谢闻臣看着自己手上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眼泪, 心莫名牵扯了下，松开她, 那只被她的眼泪砸得‘滚烫’的手，卷了起来，负在身后, 淡淡地问，“哭什么？”转身抽了一张纸巾递她。

茉茉小手快速地拿过谢闻臣手里的纸巾, 然后身子往被子里滑了下，小脸遮挡一半，只留了一双湿乎乎的眼睛在外，柔光烁烁地看着谢闻臣说：

“没、哭。”她闷闷的声音里有一点小小倔强。

谢闻臣淡笑，“是没哭，一双眼睛肿得跟一对核桃似的。”他还不了解，小姑娘娇气又小气得很。谢闻臣言归正传，“我母亲的话, 听听就算了。他们做不了我的主，我说让你留下，谁都改变不了, 明白吗？”

“你不会送我走对吗？”茉茉一双好看的眼睛被眼泪灌满，因为哭过, 精致的小脸透着不正常的水光，处处都透露着她的害怕和不安。

谢闻臣随后拉来身后的沙发椅，坐在她床跟前，又抽了一张纸巾给她，“我什么时候给了你这样的错觉？”似乎很怕他送走。他咨询过茉茉的心理导师，缺乏安全感后，对一个人产生强烈的依赖性的表现，这种依赖性只能等到她真正地不害怕这个世界，接受这个社会上，身边出现更多的人，才会随之淡去。

茉茉撇开头没接纸巾，眼泪‘吧嗒’掉在了被子上，她小声说，“刚刚。你说让我把门锁好，还说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