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雪山[男暗恋](60)
破产是夸张说辞,封顶计时,怎么也不至于高出天际去。
靳聿珩无奈笑起,应了声:“行。”
两人同行出小区。
时近岁末,物业将小区装饰得很具年味,火红的灯笼与拉花,结彩而挂。
阮灵真抬头看一眼拉悬在景观回廊顶上的彩花,呼了热气,“时间过得好快,又要过年了。”
说完,似是很无奈,“又老一岁了呢。”
靳聿珩看一眼她扬起的侧脸,微微弯唇,“应该是又长一岁。”
阮灵真收回视线,摇头,看着他道:“长一岁的是小孩子,我这个年纪只能用‘老’了。”
过了二十五岁之后,是越发觉得时间如飞马,越过越快了。
她忽然想起,在莫斯科留学的第一年。
“我去莫斯科念书的那一年,假期不碰巧,春节没能回得来,除夕给家里打电话,发现他们在吃年夜饭,电视里闹哄哄地在放春晚,当时就感觉超难过,强忍着挂了电话才哭。”
说完,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趣事,“当时和我同寝的是莫斯科当地的同学,看见我哭她以为我受到了家庭语言暴力,不然为什么每次和家里打完电话都要难过一会儿,差点儿要给我打中国的家暴投诉电话。”
她哈哈笑起来,“现在大了,感觉好像连恋家的情结都减弱了不少。”
步入工作后,这种大团圆的日子临时出差,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也照旧会在忙完一天的工作后和家里通电话。
但那种挂了电话独自落泪的时光,却是再也没有过了。
“当然,也许是心里更加充裕和富足了吧。”
毕竟那时候独自在异乡,自己所熟识的家人朋友都远隔千里,佳节时分自然触情伤怀。
说完,她转头看向靳聿珩。
恰好撞上他一直看来的目光。
他眸光沉沉,像是想问什么,但又不知该不该开口。
阮灵真知道他想问什么,笑起来,“你想问梁恪为什么没有去陪我?”
他没作答,但沉默已经给出了答案。
她收回视线,吸了口气,“年纪小吧,大家都更以自己的生活为中心一点。”
说罢,她似是并不在意这件事,脑海插入另一则讯息,“前不久登上好久没用的ins,发现当年的室友都结婚了!所以骤然觉得,自己是老了,都已经到了大家都该结婚成家的年纪了。”
身边人静静听她东一句西一句的诉说。
她正欲转入下一个话题,身旁忽然传来轻柔的一声询问:“你也有结婚的打算吗?”
第34章 錾刻
阮灵真以为自己听错, 倏地转头看去,“什么?”
靳聿珩看着她,重复道:“我说, 你有没有结婚的打算?”
适婚年龄,婚姻是一部份人的选择,独身也同样是。
阮灵真定定看他几秒, 挪开视线, 正视前方, “有吧,也可能没有。”
说完笑了一下,“这种事情要看缘分,也要看天时地利人和。”
她说得很松快, 婚姻于她而言不属于必需品, 经济独立, 精神富足,感情是属于锦上添花的事情。
“那靳大夫呢?”她再次看向他, “我们可敬的小靳大夫,有没有结婚的打算呢?”
她眼中情绪实在太过明显,早已看穿他此番询问下不言而喻的意图。
他笑起来, 轻轻点头, 学着她的口吻,开口道:“有吧, 也可能没有。”
阮灵真笑了出来,意味深长地“哦——”了声,故意反问:“是吗?”
他被她故作揶揄的神态惹笑, 低低应了声:“嗯。”
说话间已走出小区,阮灵真的车停在711对面, 和靳聿珩的车靠着。
两人一前一后上车。
系好安全带,阮灵真没启动车子,打算先等靳聿珩离开。
他的车与她隔了一个空位,车尾正对她的车头。
可过了许久,也没见他尾灯亮起,她拿出手机给他发消息——
【你怎么不走?】
没料到,他居然也同样回复:【你怎么不回去?】
她笑起来,故意逗他:【可没有客人还没走,主人就先离场的道理,你先走吧,你走了我再开回去。】
他没回,车外响起引擎声,前面那辆SUV亮起猩红尾灯。
信息又来,【受人敬爱的靳大夫,也该有绅士风度,女士优先。】
阮灵真开怀笑了两声,放下手机,启动车子,打了个转向灯,才又拾起手机给他回:【好了,女士要走了。】
回完,将手机放到副驾,调转车头,往小区大门开去。
靳聿珩坐在车内,看一眼她发来的消息,轻笑一声,抬头看向倒车镜里缓缓消失在夜幕中的车,解除制动,驱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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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静园时已时过子夜,整座园子一片静悄悄。
茯苓的小窝搭在夏园,靳聿珩便没径直回冬园。
梨花木打造的二层小狗舍,还给预留了玩具间。
他抵达夏园时,茯苓还没睡,躺在小玩具间里,举起前腿,爪子夹着一只毛绒小兔子在半空前后晃荡。
舌头吐出,歪斜挂在嘴边,两只大耳朵随着他摆弄小兔子的动作甩啊甩的。
那模样看起来傻乎乎的。
他笑着走过去,在隔着一湾曲水的游廊上蹲下来,叫了它一声:“茯苓。”
小狗闻声机警扭头看来,而后倏地收起斜挂出来的舌头。
“哈赤哈赤”喘着气,开心地蹦起来。
由于他实在太爱跳进夏池里捉鱼,晚上休息时都会给它锁上犬舍的门。
狗子很是着急,却也只能在原地蹦跶。
靳聿珩站起来,走过去替它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