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老板让我勾引前夫(84)
乐恒看着那个戴着面具的老人,他驼着背,看着阴森可怖,全然不是记忆中,父亲文质彬彬,一身清正的样子,她有些恍惚。
难道错了?
她还未上前,魏慎已经跌跌撞撞地扑了过去。
“宗主!解药,解药!!”他哑着嗓子,拽住了他的衣角。
那人没有理他。
魏慎痛苦地在地上打滚。有一个黑影冲了出来,割破了手腕紧紧贴在了他唇边。
“染染?”乐恒惊呼。
文染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文染的血能短暂地抑制魏慎体内的蛊毒,魏慎逐渐清明过来,文染放开了他。
“我救不了你的命。”文染冷冷地道。
魏慎摆摆手,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他看着仍然在念咒的玄狐宗宗主。
“宗主,外面说,我不是先帝的儿子。你能不能,去告诉他们,我是他的儿子?”
玄狐宗宗主停止了念咒,他看向他。
“重要吗?”他淡淡地说。
“重要啊!宗主,若我不是先帝的儿子,太一神君怎么会择我当储君?我还能延绵大宁国祚至今,定有太一神君护我对不对?接下来该如何,还需神君明示啊。”魏慎语气哀求。
玄狐宗宗主轻哼了一声,似是讥讽。
沈天山从怀里摸出一个只有半个巴掌大的的麻布袋子,袋子边缘已经有些残破,看起来是年代很久远的物什。
他捏着袋子,向玄狐宗宗主递了过去。
玄狐宗宗主看着那个袋子,怔了怔,伸手拿了袋子,解开了挂绳,从里面倒出了三枚铜钱。
他沉默地看了一会儿掌心的三枚铜钱,又合起手来摇了摇,松手后,三枚铜钱转着落在地上,是一正两反。
四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看他摇完了第六次。
“天雷无妄”
沈天山出了声。
“无妄之行,穷之灾也。老师,你教我的。”
玄狐宗宗主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三枚铜钱,你竟然还留着。”他抬手扶向自己的面具,因为戴了太久,他费了一番功夫才把面具摘了下来。
面具下的脸眉目狰狞,疤痕密布,但是乐恒认得出来,确实是乐观颐。
“爹……”她情不自禁地说了声。
乐观颐看她,眼神淡漠:“你命真硬啊。”
乐恒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觉得疼了,但这几个字从乐观颐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真切地感觉到自己胸口好像被狠狠地捅了一刀,是钻心的疼。
“为……为什么?”魏慎一个踉跄,摔坐在地上。
“为什么?”乐恒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乐观颐捡起地上的铜钱,一枚一枚地装回了小袋子里。他拿起黑狐貍面具端详了起来,有些无奈地笑着。
“我是庶出,我娘不受宠,我就想啊,只要我考上状元,入朝为官,我娘能过得好点。可是后来,主母把她打死了。”他说的轻飘飘的,好像只是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
“我进了翰林院,父亲和主母对外说我是嫡出,来长荣投奔我,奈何我没有靠山,在官场上爬不上去。我思来想去,想到了和个主意。”他很得意地笑了。
“我把父亲和主母关在了宅子里,给他们下了药,辞官侍疾,渐有孝名,入了景帝的耳,我便将父亲和主母都料理了。我又会卜卦,景帝很依赖我,从前瞧不起我的,都纷纷来巴结我。景帝还给我指了门亲事。”他目光扫向乐恒。
“哦,陆瑶光,我的确和她提过亲,但是她很快就入了宫,天佑我,她后来和王氏先后有了身孕,我一算,陆瑶光肚子里是个女胎,王氏是个男胎,陆瑶光一心想当皇后,我便又出了个主意。”
乐恒感觉自己浑身发冷,而魏慎的嘴唇又开始发青。
“陆瑶光生得早了些,我便让王氏催胎,总算是赶上了。王氏死了,景帝多疑,我只留一个女儿,他便更加重用我,殊不知我的亲儿子已经被他立为太子了,哈哈哈哈。”他笑出了声。
“我还提前埋了个玄狐宗,得以在逆势中翻身。可惜我这个儿子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他瞥向魏慎。
魏慎唇角渗出血来,他的五脏六腑早就被蛊虫侵蚀得乱成一团了。
乐恒抹了一把眼泪:“我不明白。”
“很难理解吗?只有走到这世上最高的位置上,才能不被人践踏,不被人掌控。我干什么要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生活呢?要当那刀啊。”
“你输了。”沈天山沉静地说,宣告着结局。
“真是养虎为患,哈哈哈。”乐观颐感叹着:“元十四早晚也会这么想的,为师早就教过你,也是个蠢的。”
乐观颐咳嗽了两声,黑血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老天真是,不公平。”他埋怨着,闭上了眼睛。
文染走上前摸了他的脉,探了他的鼻息,从袖口拿出银针插入了他的额头,又拔了出来看,就这样反复检查了一番。
“死了。”文染看向其他人。
乐恒腿一软,跪坐在地上。
乐观颐就这么死了,临死前,都没有看她一眼。
魏慎此时已是双目猩红,披头散发,乐观颐一死,他身上的蛊虫慌乱地四处游走,他疼得尖叫。
“杀了我!”他七窍开始出血。
“染染,能救吗?”乐恒勉强地撑着身子看向文染。
文染摇了摇头。
“那……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好受些吗?”乐恒看他惨状,终归是不忍。
文染拔了头上的簪子,从坠子里拿出了一粒药。
“剧毒,和他的一样。”文染指了指乐观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