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先生的反骨金丝雀(104)
“你应该庆幸你长了一张和你父亲一样漂亮的脸蛋,以至于你还有那么一丁点被利用的价值,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联系你。”
她长叹了口气,慢悠悠的转起来,她环顾着四周,打量着房子里豪华的装修,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要感谢我不是吗?如果不是我,你这种阶层的人怎么有机会爬上关家人的床,更不会享受到现在这样的生活,小隐,你要对我心怀感激啊……”
“夫人!”
一旁的管家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忍无可忍的下了逐客令。
“你该回家了,关先生不喜欢外人在这里久留,一会关先生回来看见你该不高兴了。”
这时的鹤隐表面看似平静,实际上指甲已经掐到了血肉里。
关先生三个字狠狠敲打了许秀,她犹豫了一下,很快就拎起自己的包准备离开,但是她走到门口前又突然转过身来。
她盯着鹤隐耳垂下面那块暗红色的吻痕,讥讽的丢下一句。
“你和你那个爹一样,都是喜欢爬男人床的贱[货]!”
阿眠突然窜了出来,目光不善。
“夫人还不走吗?你在多说一句话我就要不客气了,关先生允许你来见他,可没允许你在他跟前撒野!”
阿眠的眼神凶的很,许秀怕他,不吱一声踩着高跟鞋走了。
屋内的鹤隐坐在轮椅上闭着眼睛,他身后的管家默不作声的陪着他。
午后的阳光随着时间移动笼罩在他的眉眼上,他看上去有点累,他这个样子让管家觉得他好像在哭。
“以后别再让她来了。”
“……好的先生。”
冬日里的天气黑的特别快,鹤隐的房间里挂着厚重的窗帘。
他的床头原本有座台灯,管家临走时顺手给他打开了,但是这会却陪着一些玻璃摆件零零散散的躺在地上。
屋子里的黑暗包裹着一片狼藉。
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关淮进来的时候踢到了地上的碎片,借着走廊上的光,他看到了蜷缩在床尾处的鹤隐。
他光着脚,抱着一条腿,整张脸抵在膝盖上,垂着一头柔软的黑发,把一半的脸隐藏在了阴影里。
“别开灯!”
房间里传来鹤隐发闷的声音,像是痛哭后的呜咽。
门口的光很快就消失了,关淮随手关上门,凭着刚才短暂的记忆,他穿过一地的碎片来到鹤隐跟前。
他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关淮站在他的前面,盯着黑暗里的这团阴影看了好久。
很长时间之后……房间里传来了一声叹息声。
“别坐地上了,会着凉。”
“我不想动……”
关淮蹲下身半跪在地上,一点点把他的头抬了起来,他假装没有摸到那一脸的泪痕。
“那我抱你可以吗?我们去床上,地上太冷了。”
关淮身上还带着从外面染上的寒气,他脱了外套随手扔在一旁,小心的把人抱到了怀里。
他怀里的人软的像是没有骨头。
“你都知道了?”
“嗯。”
“谁告诉你的?阿眠?管家?还是我头顶的摄像头?”
头上的人没有回答他,而是顺势和他一起躺了下来。
关淮半撑着头。
“抱歉,我如果知道她做这种事,就不让她来见你了。”
害的他的鹤隐这么难过。
“我是不是活得挺失败的?”
关淮无声抱紧了他。
“我曾经替她找过很多借口,甚至还怀疑过你是不是在骗我,但是最后其实什么都不是,她只是单纯的不爱我。”
关淮能感受得到把头埋在他胸前的这个人又哭了。
扎在他怀里的人小声的抽噎,鼻涕和眼泪全都蹭到了他的衣服上。
“同样都是她的孩子,凭什么我就要是别人的垫脚石,我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对待?她既然不爱我当初又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我不明白,我想不通。”
关淮揉着他的头发宽慰他。
“这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事情是想不通的,就像当初我被丢在防空洞里自生自灭的时候,我也想不通,自己怎么就落到了这种地步。”
“……”
“我自我检讨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够好,但是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结果,直到很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就像你刚刚说的那样,她也只是不爱我,相比起我们之间那点微弱的母子情,她更喜欢权势,金钱和地位。”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用衣袖替他把脸上的泪水擦干了。
“我有没有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吴女士生病了,很难治愈的那种。”
“她找你了?”
“嗯,她托人过来说想见一面,前两天我去了她那里。”
关淮以一种很平静的口吻告诉他。
“她病的很重,说话的时候都在呕血,她躺在病床上祈求我,能不能帮一下她家里,我拒绝了,她拿起床头的相框想要砸我,不过很可惜,她的准头不太够。”
鹤隐忍不住苦笑了一声,他们两个还真是同病相怜,都是爹不疼娘不爱的。
“鹤隐,不要去纠结别人的爱意,也不必为此痛苦,因为我会爱你,我不会结婚不会生孩子,无论以后的路有多长我都会陪着你。”
鹤隐脸上的泪痕凝固了。
空荡的房间里关淮的嗓音在他的脑海里响了很久,过了很久他才反应过来关淮说的情话这样惹人心颤。
他胡乱的抹了一把脸,固执的小声嘟囔了一句。
“喝多了吧,鬼话连篇的。”
“打起精神来鹤隐,你不是一向心狠吗,当初拿刀捅我的时候你可一点都没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