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主大人的掌心雀(2)
魏铜掩口,忙着附和,“对对对,谁都不怕。”
不禁腹诽一句,除了余宁。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只能哄着他说:“那小爷,咱们回府如何?”
岂料春华一听要回府立刻变了脸色,“谁想回去,他那么欺负我,我再也不想回去了,我一会儿就藏起来,让他永远找不到我。”
“谁?谁欺负你了?”魏铜顿言,“对了,余宁知道你出来么?”
魏铜一句话,刺痛了凌小公子的心。
魏铜见他表情,立刻明白过来,“我当是跟谁置气,原来是他么!”
春华气鼓鼓地剜了他一眼,如今不但不想吭声,还在思索着究竟要不要干脆跟这人割袍断义算了。
魏铜却还在思索着如何将人弄回家。
他看了看外面的烈日炎炎,心想干脆带人去外面找辆马车送回去。
“好了,咱们该回去了!”魏桐付了酒钱,抬手去拉春华。
因着一门心思都放在醉醺醺的人身上,也没在意走进来的人。
伸出去的手眼看就要扶住面前的人了,猝不及防却被拦了一下。
紧接着,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已经扶住了那抹摇晃的影。
来人一袭戎衣,面容阴郁发沉,削薄的唇轻轻抿在一起,看起来非常不友好。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余宁。
前北临王遗孤凌霄煜凌世子身边有两个近卫,其中一个是春华,而另一位,便是眼前这位余宁了。
听闻余宁和春华从小被世子养大,所以世子对他们格外亲厚,府里的人也井然将他们当做了主子一般的对待。
春华是个叽叽喳喳闲不住的人,而且心思单纯嘴甜讨喜,因此不但跟府里人相处甚欢,便是外人也更愿意亲近春华。
反观余宁,光是那张冷然淡漠的脸,就足以让很多人对他敬而远之了。
虽说魏铜不受世子府管制,但对此人也是能不见便不见的好,“宁统领。”
“嗯。”余宁答了一声,嗓音淡淡的,虽听不出喜怒,但面上的不悦已经很明显了。
他揽过春华,看着半醉的人,又瞥了眼桌子上的酒盏,不由蹙眉问了一句,“你带他出来喝酒?”
“自然不是。”魏桐急着澄清,并小心推了推桌子边缘的包袱,“我是来送东西的。”
他悻悻一笑,刚想说自己还要回去喂狗,可没等开口,就听春华在一旁小声嘀咕,“天热,魏铜说喝酒可以解暑。”
魏铜:“……”我真是谢谢你。
余宁垂眸看了眼身侧的人,“那你喝了多少?”
“不多,就一点点儿。”他人都有点站不住了,可却强撑着挺直了脊背。
余宁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扶在他腰间的手,问:“还能自己走吗?”
“能。”春华立刻回答。
“那好。”余宁说:“东西拿好,回家。”
然后魏铜就看见,那位天不怕地不怕,之前还说誓死不回家要把自己藏起来的凌小公子,乖乖拿起包袱,答了个‘哦’,紧接着脚步虚浮地跟在余宁身后,走了!!
魏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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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华拎着包袱跟余宁走在回家的路上,没走两步酒劲便上来了。
他晕晕乎乎,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可余宁没有要管他的意思,负着双手走在前面,步伐从容,不疾不徐。
“余宁,我走不动了。”春华双手抱着包袱,冲着眼前的人影喊道。
余宁脚步未停,依旧向前走。
春华便只能又跟着走,可走了两步,那种难受的感觉又上来了。
他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阵阵的泛着恶心,而且脚下发飘,浑身无力,他受不住地蹲下身去,“兄长--”
余宁顿足,微怔。
貌似已经有好久都不曾听他唤自己‘兄长’了。
他回过头,看向春华,见他蹲在地上正眼巴巴仰头望着自己,模样有点可怜,又有点委屈。
他额间有汗落下来,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盈盈的光。
“难受?”余宁问。
春华想点头,但想到之前两人还在冷战来着,于是突然偏过头去,难得的没吭声。
“错没错?”余宁并不打算放过他。
春华微微蹙眉,并将整张脸都埋进了自己抱着的包袱里,装作看不到也听不见。
余宁向着周围密林般郁郁葱葱的树木望了一眼,“你确定要在这个地方逗留?听说夜里有豺狼出没,会将人啃得只剩下骨头。”
春华胃里一阵恶心,没忍住想象了一下血肉横飞的场面,最终受不住‘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吐完后便舒服多了,可脚下却更无力。
他虚晃着,仰头问道:“你是不是特意来找我的?”
“不然呢?”
春华却因为这句话而觉得更加委屈了。
索性扔了包袱,突然跪坐在地并伸手扯住了余宁的袖子,“那你倒是说说,为何要把我一个人丢在深山里?”
他委屈巴巴的,“若不是我想着主子还伤着,定然要去他面前告你一状,说你对我不好,毒打我,强迫我,说你--”
“说我为着你到天沙营带新兵去掏鸟蛋不甚让其从树上掉下来摔断了腿的事?”余宁问。
春华脸色白了白,对于这件事,他其实是内疚的,可内疚归内疚,不服归不服。
“你别转移话题,害他受伤是我不对,合该受罚,可你把我一个人扔进密林山就对了么?”
第2章:受了委屈
春华从没想过要逃避责任。
他可以接受惩罚,可他接受不了罚他的人是余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