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影帝前男友重逢后(37)
那个时候他随身都带着便利贴,有想说的话,又怕打扰到许淮,就写在便利贴上,贴到他一闲暇就能看到的地方。
有时是提议中午吃饭的地点,有时是看到趣事或者摘抄的分享,有时是提醒他起来活动休息……零零碎碎,不一而足。
这个习惯持续了很久。
同居后,有一回他陪许淮回家拿本书,顺便收拾些换季的衣物。
偶然间在衣帽间的开放格里看到了一个玻璃罐,五颜六色的纸被搓成细管堆在里面。这个东西跟衣帽间太不搭,又被放在最高处。
鬼使神差的,他起了探究的心思,伸手拿下玻璃罐。
许淮也恰好在这个时间进来。
被人抓了个现行,即便他脸皮厚,也难免有些不自在。
偏偏又抓心挠肺地好奇,忍不住问:“这里装的什么啊,你怎么放在这儿?”
“衣帽间我天天进来。放这里比较显眼。”
这么一说,褚旸更不想把玻璃罐放回去了。他心里的酸水咕嘟咕嘟的往外冒:
究竟是什么宝贝,还要天天看?
想看又不敢看的反应似乎逗乐了许淮。
“学长……”他眼巴巴地看着许淮。
许淮眼睛里染上笑意:“反正署名权是你的,想看就看。”
“?”
他当时满心狐疑,然而把第一张蓝色纸摊开的瞬间,他就认出了这个东西:
——是他写给许淮的便利贴。
不是每一张都收集了,但绝大部分都在这个罐子里,被许淮妥帖收好。
他当时心口满涨,嘴边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他一张张地摊开看,又一张张地卷好放回罐中。
看到最后,又有些懊悔:“早知道,该认认真真写几份情书……”
许淮却反问:“这不就是吗?”
他随便写的日常便签=许淮眼里的情书。
这个等式砸过来,直接让他抱着玻璃罐,在原地愣了很久。
他几乎是本能地,在许淮经过他身边去拿衣服时,将人拉到怀里,俯首半咬半吻地在他的嘴唇和耳尖来回碾磨,喟叹似的:“原来,学长这么爱我啊……”
*
很多事情经不得深想。
就像那天的最后,许淮只是被动地仰头承受他的亲-吻,却没有回应他的那句感叹。
就像热恋的时候,他始终觉得是他在处心积虑的接近许淮,不动声色地就挤进他的生活里。
可这三年里,他时时想,刻刻忆,那段他自以为一头热的追求里,许淮分明看在眼里,纵容着他一步步地得寸进尺。
看上去好像很爱他,离开他的时候却又那么的斩钉截铁。
回来的时候毫无预兆,提起热恋时的过往又那么的理所当然和若无其事。
三年前他看不懂许淮。
三年后的今天,他依然看不懂许淮。
但他却一如既往地被人看透。
轻飘飘一句话,不费吹灰之力就打乱了他所有的节奏。
褚旸忽然觉得兴味索然。
他移开视线,拿起剧本,一言不发地离开。
许淮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出声。
*
已经不是第一次坐周鸣的车了,两个人熟门熟路,一前一后地到达会和地点。
周鸣选的餐厅是一家福建菜,菜品精致清淡,味道却很好。
很能治愈加班狗的胃。
周鸣话题跳脱,一会儿洋洋洒洒地讲述着自己是如何发现这家餐厅,一会儿又眉飞色舞地说起电影……他一个人仿佛长了三个人的嘴,独自撑起了这场聚餐的前半场。
等到后面,说累了打算缓缓的时候,才蓦然发现:从酒店离开到现在,许淮还算正常,偶尔附和他两句,褚旸是自始至终都没正儿八经地说过话,眉眼垂着,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
他按下心中疑窦,默默观察半晌,终于得出结论:
他的宝贝编剧,和他的宝贝影帝,又双叒有矛盾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周鸣:“……”
服了。
趁褚旸去洗手间的空挡,周鸣凑近许淮,悄悄地问:“我走之后发生什么了?怎么瞧着褚旸有点不高兴。”许淮直言不讳:“是我惹他生气了。”
从他离开许淮的房间到在车上会和,不超过十分钟。
周鸣想不明白短短几分钟能发生什么,让褚旸这么生气。
许淮解释:“是我说错话了。”
能说错什么话?
“褚旸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啊……”周鸣一头雾水,想了想问,“怎么回事,我帮你劝劝?”
“不用。”许淮说,“我自己哄。”
周鸣心领神会,大拇指和食指一圈,比了个“ok”的姿势。
聚餐到尾声,周鸣接了个电话,表示临时有事,把车钥匙留给他们两个,独自离席。
这个借口太敷衍,拙劣到一眼就能看穿。
褚旸却似不觉,井然有序地把餐盘里的东西挨个吃完,慢吞吞地喝完最后小半碗鱼汤,拎起周鸣留下的钥匙,没什么情绪的出声:“走吧。”
许淮看了他一眼,没有异议。
当然也没有提出异议的机会,他说“好”的时候,褚旸已经走到了包厢门口。
一路无话。
车子平滑地停入车位。
褚旸关闭灯光,拧下钥匙,对另外一个人视而不见似的,一言不发地解开安全带,伸手开车门。
刚触碰到车门,一只手被人按住。
褚旸动也不动:“放手。”
许淮没有放手,手指灵巧地挤入他掌心,往里塞了个东西。
很熟悉的触感。
褚旸举起那颗糖:“……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