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罗天神兽图鉴(16)
小黑掏出灵髓,递给将离。
那么小两只小甲虫,啃两口就能变成人,这么大个儿的笋,没道理变不了人的。
“嗯?小可爱,这是啥?能吃吗?”
小黑试图解释。
它抱住灵髓,两只爪子在灵髓上使劲刨,然后仰脖子作吞咽状,想让将离明白,把这个灵髓磨一磨,再给笋泡一泡,笋就长个儿了!
不等这边鼠同花讲讲出个分明,那笋子却突然有动静了。
一道碧光冲天而起,那笋圆滚滚地开始抽条,一节一节,胖胖的笋抽成了瘦瘦的竹子,在地上生根抽节,越来越高,越来越高,然后灵光乍现,遮天蔽日。
将离和小黑被这灵光迎面冲击,跌坐在地,傻傻地看着灵光里若隐若现的影子。
那是一个人。
一袭青衫,修长挺拔,身姿宛如翠竹摇曳,脸上带着微微的笑,眼睛里却清冷凛冽。
他的视线凝固在那块灵髓上,渐渐变了脸色,连微弱的笑意都消散,右手凭空抽出一把青色长剑,照着小黑劈头砍过去。
这二话不说见人就打的阵势,好吓人!
两个小家伙快吓傻了,原地就是一滚,一个往左滚,一个往右滚,可人家根本就不罢休,又是一剑挥下来,两个小家伙根本就来不及爬起来!
眼看着那剑芒划到眼前,一朵凤羽花笼罩在小黑周身,将离身侧也浮现一根修长凤翎撑开结界。
劈……劈不动了……
收了剑,那人伸出手掌,对着小黑抓了一下,一朵艳丽的凤羽花,隔空飞来,在他掌中静静悬浮。
他的脑子嗡嗡作响,他觉得掌心的东西很熟悉,但是又莫名令他胸口发痛。
见势不妙,将离抄了小黑在怀里,拔腿就跑。
那笋,不是,那人脑子里乱成一锅粥,看见人跑了,下意识就抽剑要砍。
一声猛兽咆哮,西寅从远处奔过来,纵身一跃,凌空挥了一爪子过去。
青衫人拿剑格挡,翻身立在一棵翠竹上,居高临下。
将离和小黑劫后余生,喜极而泣,此刻见到西寅,分外亲切:“大老虎!”
四婶
大老虎昂首挺胸,十分骄矜,摆了摆尾巴,示意这两个废物点心站远点,然后闲庭信步,绕着竹子打转。
“你是哪里来的?敢在我大罗天撒野。”虽然站在地上被人俯视有点不爽快,但是大罗天的气势不能落下!
青衫人脚尖点在竹子上,俯身而下,身轻如燕:“要打便打,废什么话。”看来也是个暴脾气。
大老虎迎上去就是一爪子,尖锐的指甲刮在青剑刃上,火花四溅,将离和小黑被远远地掀翻出去。
仙家爱好清静,整个三十六重天能打的也就那么几个。
能打的那几个怎么打也打不过,剩下的那几个没一个能打!!!
所以大老虎常常很寂寞。
现在逮着个勉强能打的,大老虎心里乐开了花,左边扑一下,右边抓一下,玩儿得可高兴了。
它这里玩得高兴,整个离园却遭了殃。
那青衫人劈一剑砍掉半个山头,大老虎再回一爪子压塌半片药园子。
正是不可开交之际,远处一声清脆凤鸣,长长的流金尾羽划过天际,一只大凤凰落了地,化成人形,正是翎华。
刚催了一波婚事从大荒西忙活完想着回来瞅瞅自家心肝宝贝的翎华仙尊被这沸反盈天的动静唬了一大跳,急忙忙就嚷嚷:“我家小阿离呢?!”
大老虎架没打完,很是不耐烦,动动脚趾头,从废墟底下扒拉出一只鼠和一枝花,甩甩尾巴,把那芍药花扔到翎华怀里。
翎华仙尊心疼得什么似的,我苦命的小花花,原形都吓出来了,赶紧地捧在手上里给灌灵力,把蔫巴的叶子和花都给灌得娇嫩光鲜为止。
大老虎拿爪子刨地,十分不耐烦:“你让开,我架没打完呢。”
看着满目疮痍的离园,翎华深深地叹了口气,凤凰这种整日里风花雪月的禽实在不是很懂老虎这种整日里打打杀杀的兽……
剩下的花花草草还是要想办法挽救挽救,不然小阿离肯定要生气,既然劝不动西寅,就劝劝陪西寅打架的这一位吧。
翎华转过身,堆个阳光灿烂的笑,正准备打招呼:“这位——”
看清面前站的是谁,翎华傻了:“四……四……四……”
数不清多少年前,他曾经见过这位传说中的人物。
那时候他自己还是个小娃娃,四叔带了个很好看的人,让他喊“四婶”,他傻呼呼地喊了,然后就被“四婶”暴揍了一顿,自家没良心的四叔在旁边哈哈大笑……
这不就是我四婶吗我的天!!!我四叔上穷碧落下黄泉地找了这么千千万万年,我四婶居然窝在我小阿离的小园子里!!!!
翎华疯了,把小芍药小心翼翼揣在袖子里,鬼鬼祟祟凑到西寅耳边:“这个人打不得!这是我四婶啊!我四叔找他快找疯了!他要是蹭破点皮我四叔要掀了大罗天啊!”
大老虎不以为然:“哼!你让他来掀!我看谁敢掀大罗天!”
……
翎华换了个策略:“你不是大罗天战神嘛,你是不是说过你从来不打雌兽和幼崽?那你为什么要打我四婶?!”
大老虎怔了怔,把青衫人从头看到脚,大眼睛里有点迷茫:“……真的吗?”
翎华睁着眼睛瞎点头:“真的!我四婶,如假包换的四婶。”
大老虎又迷茫又懵圈:“那……那行吧……那就不打了……”
没得架打,大老虎很是失落,看见角落里那只小银鼠,眼睛一亮,没关系,它还有徒弟要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