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昭庭没说话，冷静地看了他一眼，开始脱衣服，苏时年的呼吸和心跳乱得像是被风吹得四散的雨滴。

他还没真正看过，段昭庭的腹肌是什么样的，以前，总是隔着一层或光滑或紧身的布料。

段昭庭随意向他那扫了一眼，苏时年咽口水的动作一停，眼神又坦荡了起来。

他看着段昭庭修长的手一粒一粒地解完纽扣，紧实漂亮的肌肉缓缓露出，解到最下面的一粒时，苏时年停住了呼吸。

如果不是知道段昭庭性子冷淡，他都要怀疑段昭庭在勾引他。

对襟的家居服被彻底解开，段昭庭很利落地将那件薄薄的上衣扔上了床，窗帘外渗进来的微弱光线浅浅地在他线条分明的肌肉上打上一层幽邃的光，两道凹下去的人鱼线顺着裤腰隐没。

苏时年一直向下看到他青筋凸起的脚腕，才收回来目光。

脱完上衣，段昭庭才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坐到了他身侧，柔软的床铺瞬间被压下许多。

这是段昭庭的房间，墙壁上恰好有一面圆镜，苏时年从镜面中看清了他们两个人的身影。

“年年，跪一下。”

苏时年的心跳还没平复，段昭庭就拍了拍某个部位，弹起一阵略有些闷的回音。

段昭庭眼神又暗了许多，苏时年哪哪的线条都是清瘦的，但这里却还是有些肉的，看来他说过的话不假，他也是有过运动习惯的人。

苏时年已经分不清段昭庭是故意的，还是正经的，他的一片迷乱里又咬住了下唇。

“过来。”

段昭庭点了点他的下巴，示意他张开嘴，别咬。

一只用力的手掌揽上了他的腰腹，苏时年凑了过去，脑袋埋到他的颈弯里，段昭庭定定地看着镜子里的画面，压着体内的火，侧过脸亲上了苏时年的耳垂。

这是一个很温和的吻。

“年年，拍照。”

苏时年手颤，被亲了好久，才拍到了适合的照片。

他将手机给了段昭庭，整个人顺势躺下埋进了被子里，轻轻一卷，就把自己裹成了茧。

段昭庭没去动他，让他有了安静喘息的机会。

最后一张照片拍得极好，两个人都只露出了下巴，看不见正脸，但姿态亲密，宽敞而幽谧的空间，留出大片空白。

段昭庭仔仔细细地将照片看了一遍，用苏时年的手机分享给了他自已。

苏时年在被子里待了一会，觉得有点闷，又把脑袋钻出来。

段昭庭正要穿上衣，后背侧对着他，精壮漂亮的脊背线条让人很有摸一摸的冲动，苏时年没敢去摸，看着他慢条斯理地一粒一粒扣好前面的扣子。

“段昭庭，我们再拍几张合照，好不好？”

段昭庭手上的动作一停，看过来的目光带着点深意：

“哪种？”

苏时年坐了起来，抱住他已经穿好衣服的后背：

“穿衣服的那种。”

他还没说完就闷出点狡黠的笑，段昭庭任由他抱着。

苏时年伸出一只手：

“男朋友，我手机呢？”

段昭庭已经看到了，苏时年把他们的聊天框背景设置成了他偷拍的那张侧脸照。

“苏时年，那张照片到底是什么时候拍的？”

苏时年微愣，随即说道：

“你从美国出差回来那天晚上。”

“为什么偷拍？”

苏时年看不清他的眸色，说出心里话：

“那个时候，想留个纪念。”

说完他低头找起收藏的合照姿势，又下床将窗帘拉开，屋内重新明亮起来。

“段昭庭，你坐在这里不动，我先给你拍几张照片吧！”

苏时年对自己的拍照技术很有自信，段昭庭任由他动作，咔擦咔擦，很快拍好了几张照片。

他很得意地给段昭庭看了看成果，虽然背景在卧室，但拍出了一种高级生活照的感觉。

“男朋友，可以用你的照片当壁纸吗？”

“可以。”

苏时年已经习惯了他面无表情的样子，现在段昭庭淡然的表情只会让他更加兴奋。

“那可以再来几张合照吗？”

“可以。”

段昭庭的嗓音很低醇，很平稳，苏时年握住他的手摸了摸自己刘海。

“看来明天我去见别人的时候，不用担心发型瞩目了。”

段昭庭平淡道：“嗯，当然。”

他的尾音有一点点少见的骄矜，苏时年一下子就捕捉到了。

“晚上我下厨给你做晚饭，报答你给我剪了这么好看的头发，怎么样？”

段昭庭哑着嗓音说好。

难得的下雨天，难得的两个人都不用出去的日子。

傍晚的时候，天色转晴，出了些太阳，苏时年列了一份菜单，想让段昭庭看看。

那个时候，段昭庭还在给别人发邮件，苏时年没打扰他，站在一边看着他手指在键盘上跳动。

他神情专注，眉头微微蹙着，唇线平直，这个画面里的段昭庭，一如他对他开始的印象，是个彻头彻尾的事业批。

段昭庭的余光里，苏时年的身影定在沙发边不动，他不懂他为什么不过来，等了一分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苏时年，为什么还站在那里？”

“看到你在工作啊，不想打扰你，段总。”

话是这么说，他坐到了段昭庭身边的沙发上，笑嘻嘻地把菜单给他看。

“段总，要加什么菜吗？”

段昭庭没看菜单，他平静如水面的神情难得出现一丝裂缝：“苏时年？”

苏时年紧接着叫了一声段总。

段昭庭：“别这么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