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困境(197)
恶劣的自身条件也能转化为求存优势。
杨金儒只要不再满足任命条件，放弃做一个好兵的想法，去海边开小卖部的愿望还有成真的机会。
李暮里了解A区士兵，他们都是好兵。他们以入伍为荣，在高度集中的思想和体力训练中，认知中不存在违反规定，做害群之马的想法。杨金儒真的愿意为闲散生活放弃做一个好兵的光荣吗？
“抓了那么多原来是淘汰之后的，内陆荒原的资源真是神奇又丰富。”
李暮里支起脸颊发笑，先不管杨金儒能不能做到，这段话能不能听懂才是他改变的开始。
“我还有事，你回去再想想。”
“是。”杨金儒目送他离开。
营地现在是个大规模村落，相比于新居住区的拥挤，旧区宽松杂乱许多。
天晴时旧区撑木杆晾腊肠，为过年准备的炸鱼、面食、肉块也在簸箕里放凉。食物放在外面的时候必须有人看着，自从人类在这里定居之后，边境线内的鸟雀在旧区上空盘旋，将这里视为稳定的食物来源。
原本将牧民视为骚扰对象的异兽也在牧民集体迁徙滴水泉之后，调转矛头针对营地。
越过边防线的异兽都体型巨大，且有找出驱散仪射程死角的经验，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犯。
“难道不是驱散仪根本没有与它们共振的频率，才导致它们稍微忍受不适就能进退自如吗？”
“威廉姆斯”的谜底
（驱散仪为声波武器，与生物本身的频段达到共振达到消灭的目的。）
李暮里没注意到身旁的88又要碎了。
“他的意思不是责怪你生产的驱散仪。”林秋深以放松地姿态坐在会议室主位，明明是休息日，也要被两个生产小队长抓来当参谋。
“我单纯责怪X特区偷懒，拓荒也进行快三个月，各种异兽的样本均有采集。驱散仪的频段更新完全没进展。”
李暮里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抱胸看好戏。
压力给到林秋深，阮铨出事之后他没和X特区单独联系过。
负责人玄牝那番话，“对教院负责”，X特区做的一直是这件事。但甲方乙方的态度完全颠倒，说到底是没有强有力的监督手段。
教院不敢催X特区的进度，那群抽象研究员脾气都不好，惹毛了更耽误项目进程。
林秋深也不能次次都往X特区跑。
“我会跟进的。”
“完全被动啊，执行官大人。”李暮里态度挑衅。
主动挑事，意有所指，必有所图。
林秋深察觉到他想套话。
这个三人小组会议，由李暮里发起，参与者88是生产商，和X特区是紧密相连的合作方；执行官002代表教院，X特区的服务对象。
“你的好奇心太重了。”
X特区说过要接触地面之后没有任何动静，不用想也知道是没有通知教院就行动了。偏教院对他们没有约束力。
气氛不对，88察觉到聊天内容已经变了。
“执行官大人，88要做的交易，X特区一定会成交，对吧？”
这段时间，李暮里也从88和教院口中得知对X特区的印象。从中了解到除了教院公费，88的工厂是特区唯一收入来源，且需要用到的实验器具都要依靠工厂制造。X特区对88态度友好，比教院要好。
“88从来不对特区提过分的要求，且他是许愿池里的王八，什么事都答应。”
好满足的甲方，且想要福利都给。那就是爸爸，有什么理由不对人家好。
李暮里大概能知道88从自己这里购入的踩线货主要供给给谁。能把踩线货生意坚持下去，也受过88的荫庇。
林秋深的香烟来源也是88，他从一开始就没想查封李暮里的踩线货，没必要因为一个小规模踩线货团体触X特区霉头。之后又利用踩线货胁迫李暮里参与拓荒。
这人权衡利弊的本事一向高超。
“为什么不能是88来提？新区的赞助商来监工，对新区的安全防卫效果感到不满意，要求设备升级……”
林秋深的手指顺着眉毛描摹，在眉心处轻揉。他下意识地感到烦心时就是那样的动作。
这种时候不多，不面向外人，恰巧坐在轮椅上的这两位都知道。
“你想知道的不是这个，不用试探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没有人知道X特区人到哪了。”
88很懵，两个人突然针锋相对。
中间省略了心机人的对话，没有心眼的88夹在两人中间像看一道代数题目，这两个人直接用题干和答案聊了起来，88不知道这其中的运算过程。
戒指与桌面碰撞，敲出息战的鼓点：“两位，我还在呢，请给我解释一下你们在说什么。”
驱散仪更新频段必须经过X特区职员调试，设备更新必然派遣X特区的人来。
阮铨出事，X特区震怒，却没有相应的动作。
李暮里由此推测，不是没有动作，而是教院干涉不了所以无从知晓。
驱散仪频段更新是肯定要做的，X特区派遣的人已经在路上，但教院不知道，林秋深也不知道。
阮铨出事之后，林秋深与X特区的对话一定有谈崩的地方，导致现在被动等待不好过问。李暮里对谈崩的内容不感兴趣，那种大事与他无关。
李暮里只是要重新获得接触X特区的机会，弄清楚自己这副身体所谓的“未知方向变态发育”。
林秋深自然知道他挑事的目的，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无可厚非。就是操之过急了，居然想利用88来逼X特区地面人员现身。
“X特区今后会接触地面事物，参与到地面人类的活动中。具体安排由负责人制定，独立并配合教院。为了掩藏X特区研究员的动线，防止人员遭遇意外，具不向任何机构透露在地面进行的任何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