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尔表示，88是绝对中立的友商，X特区和绿洲堡垒的配备都依靠他的工厂。他是立于教院和特区之间的风向标，倘若他的心“偏”了，立刻有人闻着味儿站队。

“X特区绝不是要和教院争权，我们为地面建设服务。因此不能动用88。”

人生气到头真的会笑一下算了，李暮里发现自己适合当冤种。

88能中立，不偏不倚，自己不行。

军区背景，L堆区业主，同时还有一位最高权限执行官情人。看着风头无两，实际上哪头刮风都能扇他两巴掌。转着圈地挨打，妙极了。

魏含觉得自己应该赶紧跑，一会儿这些秘密全跑自己耳朵里，出去就是教院的靶子。他禁不住套话。

“我能先走吗？”

“不能，霜狼的账还没算。”玄牝让古道尔坑两笔钱。

“我也要赔？我更穷，别说一亿，一千万都没有！”

古道尔示意他坐下，不要激动。

李暮里愁得摇头，自报家财，等着被坑。

“你先闭嘴，一句话都别说。”这局跳不出来，谈何自由。

“我们再说回那个问题，以什么名义送钱？”

古道尔不废这个脑筋，X特区的态度是能桌面上谈就谈，谈不了硬要。李暮里想有活路必须给钱，「蝴蝶病」也必须治。

X特区，真·强盗。

“少点行不行？”

菜市场砍价技巧，磨掉一点是一点。

“不行。”

“五千万好不好？”

“不行。”

“七千万，不能再多了。”

古道尔坚定摇头，但凡李暮里砍掉一分，玄牝都会给他开批斗会。就是硬要，一分不让。

“那这样，我答应给这一亿，条件是霜狼的账抹除，且X特区不论以任何方式接到这笔流水都不能有异议。我可以保证不用任何货物抵消，你们不用担心需要二道手销赃。够有诚意吧？”

古道尔琢磨一阵，“你要接受特区的治疗，不能抗拒任何方式的治疗手段。特区保证你接受治疗期间绝不会成为虫母容器。”

你能平白无故给我一个亿吗

“这个不能答应。”李暮里不当小白鼠。

“这个必须答应。”

“凭什么我给钱还要出卖人身自由，命短怎么碍着你们了？”活难活，死也难死。这时代是个什么破时代！

古道尔实话实说：“因为我们想要「蝴蝶」。”

他好真诚，李暮里话到嘴边什么也不想说了。X特区想要就硬要，不讲道理。

“猴哥，出去吧。没你事了。”

接下来的话题会给魏含带来麻烦。

“他不想你死对吧？”

“放心去吧。”

魏含走出刑房，081和两个执行者拦在他面前。

“我就知道！”

逃得了古道尔，逃不过教院。霜狼的账得分两笔算。

魏含端起水杯，左手扶着右手送到嘴边喝一口。

韩胜尧站旁边，081坐对面，A区和教院的人都在，魏含还没听到审讯内容已经慌了。

“韩队长，X特区审过了，您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凭什么在这？”魏含狐假虎威瞪他。

“该人员素质低下，为防止审讯过程中出现意外或需要动用非常手段，我可作为监督人为081号执行官作证。”

房雨婵让韩胜尧盯着999教院审讯，韩胜尧觉得对着一个流氓再怎么盯也盯不出花。

“你才素质低下，你全家都素质低下！”

“没你低下！”

“那是，我生你全家，没一个有出息……”魏含脑门顶枪，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嘴快了。

081目睹俩莽夫斗嘴，菜鸡互啄，枪掏出来没下文尬住了。

“咳咳，侮辱军人违法，扰乱教院执行公务也违法。最近公务繁忙，两位不如给个面子，少让我做点工作。”

魏含连人带凳子挪到一边：“黑鬼跟你一个单位，我就看你的面子忍忍。”认怂快，活得久，这是李暮里说的。

韩胜尧愤愤收起枪，越看魏含越不顺眼。李暮里那么聪明居然在身边放这么不靠谱的人。怪不得房雨婵一定让他看着，这货嘴里一定吐不出象牙。

“081，我一定要在这里看着，他太不可控了！”

081表面笑嘻嘻内心MMP，看在明天述职报告大会之后有公休的份上，再忍一天。

“坐吧。”

反正就是走个流程，X特区没计较，教院例行公事罢了。

“为什么放走霜狼？”

“不知道啊，黑鬼让我放我就放了。”

这个回答081很满意，都推李暮里头上就是他们教院内部的事，晚上让002去审顾问先生。

“啧”，韩胜尧发出一声嘲讽。

“兵痞子，你有什么意见！”魏含脑门突突，081干嘛让A区的人待在教院审讯现场，三岁小孩都知道任何人不得干扰教院执行公务。

“081，我什么都没说。”

081心里的骂声更大了，你是没说，也没少说。

“两位稍安勿躁，审讯过程中除回答问题外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魏含眼神拧在韩胜尧脸上，那人抬头看天花板视而不见。

“顾问先生没和你说原因？”

“没有。”

“用的什么手段？”

“铁浆熔断。”

“擅自挪动高维网屏蔽器是犯罪，你知情吗？”

“黑鬼跟我说过，知情。”

……

李暮里打完嘴仗饥肠辘辘，闷头往食堂去，忽然抬头看见盈盈灯火，只觉得孤寂。转头看向四周，还是那些动静，还是那些面孔，可是不一样。

费时费力走到如今，孑然一身，天地苍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