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困境(226)

「大圣，记得你师父的招式吗？」

艾小小的招式——魏含锁定一片光滑的机翼，三步作两步跨上高处，员策一拳追过去砸碎填充板，捎带着积累起来的灰尘短暂挡住视线。

一只脚从斜上方突兀显现，员策抬手阻挡，魏含却是落地弹出二段跳垂直下落到员策头顶，冲着员策面门印上半个鞋印。

“小东西，爷爷玩过比你大几倍的铁块子。”

魏含不能忍自己输给艾小小以外的人，他到达过顶点，与神交手。输给其他人，是对艾小小的侮辱。

「大圣，你师父的拿手好戏是巴西柔术。」

柔术作为一项运动，研究的是人体相对位置，不用多余的力，以小博大。体型小，重量轻不等于力量弱，魏含的核心力量虽比不上艾小小，但员策也远远比不上艾小小的对手。

半斤八两对一知半解，李暮里用复眼辅助魏含打破一知半解的信息差，这场小试练只是磨合。

员策背后伸出两个大齿轮。齿轮连接机械臂，不同于关节上的固定轮子，它们可以伸展变换方向攻击。

魏含大腿发力跳远，他的技巧全然模仿艾小小，身子重达不到艾小小的轻盈和灵巧，但躲开员策完全够了。

“爷就不信你哪都装轮子！”

李暮里脑海中灵光一现：「裆下。」

“明白！”

人的弱点都与欲望相关，李暮里掏掏耳朵，聆听鸡飞蛋打的声音。

齿轮像虫子的触角，追着魏含劈砍，他们跑到一截波音客机的中部机身上，它与其他飞机部位已经解体。魏含跳过一道鸿沟跑到后部机身，引诱员策钻进后舱门。

员策没有上当，他的背部切割齿轮在狭小的机舱里施展不开，那里对于敌人的灵巧是优势地段。

双方陷入僵持，李暮里喊柏万青去把飞机头部的锂电池卸下来。

“知道坐飞机为什么不能带充电宝吗？”

末世种族法

“不知道。”

“玩一下。”

柏万青：又来？

081在车里正玩俄罗斯方块，这一声爆炸直接把他的方块全堵死，黑色像素字母闪烁：GAME OVER。

081揉着头皮驱车前往现场：“顾问先生？”

“他们打架闹出来的动静，锂电池短路自燃，问题不大。”

081信个鬼，飞机锂电池在头部，爆炸地点在中后部，人为痕迹还能再明显吗！

“为什么啊？”

“我想睡单间。”

“我帮你安排，不劳你亲自动手。”

“不想给你添麻烦。”

081真想知道他说这话不感觉虚伪吗，这么大动静给他找的麻烦也没少。

狱警原本不会管犯人之间的斗殴，这些半机械罪犯能发挥的最大价值就是终生在埋骨场里翻垃圾，是活体消耗垃圾分类机器。

今天接连两次爆炸，罪犯的目的肯定不是单纯斗殴，是想把埋骨场拆了。

教院的越野车又在，081坐在车里和车窗旁穿囚服的金发瞎眼犯人说着话，他们望着爆炸烟尘里两道纠缠的身影。

魏含借助烟雾钻出舷窗，趁机踹员策膝盖窝子。

员策膝盖瞬间变软下跪，膝盖关节齿轮嵌进飞机机身，齿轮不断切割，膝盖深陷难以拔出。

「猴哥，人来了，结束战斗。」

魏含出完手立刻闪进烟雾，拎着不知道从哪薅下来的铁管疾步前冲，员策刚拔出一只腿又被楔进去。

背后齿轮追过来，魏含听着脑内指令躲闪，抓住一分一秒的空隙用管子袭击齿轮机械臂根部。

铁管戳向眼球，员策双手架着铁管与魏含力量想拼。魏含抽出一只手伸出两只戳进员策眼睛。员策惨叫着捂住眼睛，齿轮失去攻击目标，魏含最终将铁管卡进背部齿轮的凹槽。

滚滚黑烟从槽口冒出，电火花游走，员策如癫痫病人浑身颤抖。

“他不会是要短路了吧？”

「揍散他。」

魏含绕着员策走一圈，食指点一下其额头，员策毫无反应。魏含转身就是一个回旋踢，脚下触感不对劲：“硅胶脸，哥们自带绝缘体。”

「那就别客气了。」

“你是不是早看出来了，回到这里像回家一样。”

「我要是生在F区，干的应该是杀人越货的生意，他们身上部件值不少钱。」

“活阎王。”

「猴哥，他先要睡我的。」

“那他该死！”魏含冲着其裆部连踹几脚，员策眼部翻白，口吐白沫。拔出水管蓄力把连着电线的脑袋像打高尔夫一样打上果岭。

员策大脑分离那一瞬，两根机械手指射向魏含。

“靠，死了还暗算你爷爷”，魏含瘸着腿把员策剩下的身体敲成碎片，和埋骨场融为一体。

员策的机械残躯从机身滚落，李暮里似乎明白了这里为什么叫“埋骨场”。这里就是为那些犯人准备的埋骨之地，死亡终场。

魏含紫着嘴唇回到他们面前。

“你中毒了！”

魏含手心里两根机械手指：“活着打不过，尽玩阴的。”

“带他去治疗。”

081与李暮里对峙：“狱警会带他去。”

“我只信自己人。”

081妥协，起码李暮里还认为他是教院的人：“顾问先生，在我回来之前先不要闯祸好吗？”

“答应你。”

081驱车带魏含前往P区医院，路过狱警说了什么，那些狱警没有追究李暮里，只去员策的残躯旁搜罗了几克黄金，那是员策今天的劳动成果。

“顾问先生……”

“杀人如麻，对不对？”

“嗯。”

李暮里双手拍拍笑僵的脸，她说「等你习惯杀人就好了」，李暮里很快就习惯了。杀死那些人，他心里没剩多少悲伤，毫无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