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困境(88)

原来是这个意思，明棠的原名是曲奇，是名利场的宠儿，是对她的爱称。

李暮里进入老狗身体里发觉脑力跟不上，这时才反应过来“饼干”的含义。

曲奇泪眼朦胧：“母亲，我是你们的孩子。”

“小饼干，你知道那不一样。你是谁的孩子你清楚，亚当只是我某个阶段的恋人，是我为你挑选的父亲。”

“母亲！”曲奇请求负责人别再说了。

魏含夹在中间左看又看，李暮里装死吃瓜，别看负责人冷冰冰的，情史还挺丰富。

怎么做到的那么忙还有空谈至死不渝的恋爱？

同款林秋深就只会睡觉。

“小饼干，回去吧，回到亚当身边，远离风暴，一生平安。”

李暮里已经提前知道曲奇的选择，她终究没能远离风暴，她选择了成为母亲那样的人，并且一直在质问自己像她吗？在母亲消失之后，她成了尽力模仿母亲的人。

她早就下定决心了，在面临重大选择的时候，话在嘴边那一刻总有犹豫。

“小饼干，带上你的小点心一起回去，费列罗留下，我亲自照看。”

曲奇的蓄势被打断，咬着唇离开，被研究员送回安全屋的路上抱着凉果一直哭。

林秋深当鸭子的时候还不适应，当老虎之后见怪不怪，BOSS幼期是普通的爱哭小女孩，长大之后就算前一秒上天入地，一脚把人内脏都踹裂，也还是会因为对无辜之人下不了手哭戚戚。

林秋深像见证女儿叛逆早恋变黄毛的老父亲，现在只想把人物设定净化，这么软性子的孩子会因为什么黑化？

找到原因就能阻止头目产生，提前结束副本。

天才问题儿童

从曲奇的生活成员入手，亚当是个服装设计师，醉心于给女儿做喜欢的衣服，完全女儿奴，没有用。

十五岁，还在接受教育的阶段，曲奇最近看的书是《末世生物遗传与变异新编》《高级会计师资格考试教材》《XX大学XX届结业汇演节目单》。

林秋深头疼，曲奇是一个天才问题儿童。

这种孩子可以向下兼容，但只听比自己强大的人的意见。

慧极必伤也符合曲奇的设定，怎么才能找到可以劝诫曲奇，并让她远离孵化基地的强大的人。

林秋深锁定那个红衣影后，曲奇的小妈。

……

李暮里能下地之后，四肢安装上一套机械外骨骼，身体有了支撑，机械和电力辅助发力，行动起来方便灵活，体力续航时间更长。

负责人爱宠在孵化基地畅通无阻，他只是一条温驯老狗，在开放展览区域活动没有限制。

李暮里走走停停，累了就原地趴下恢复，工作人员走来走去，他尽量靠边不惹人注意。

基地里的机械狗是运送工具，四只轮子和一块拖板，智能拦截，高度可收缩。李暮里观察研究人员使用，学会方法后当成代步工具轻松穿行五大区。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不能离负责人太远，否则精神值就会下降，长时间离开就会陷入焦虑，迫切想要负责人摸摸头。

“老大的狗都这么聪明？”

“费列罗怎么跑到湿地区，这里的蚊虫蚂蟥寄生虫太容易感染了，快把他送回去！”

李暮里吐出粉红色的舌头装乖，研究员更改机械狗路径把它送回山林区。

越狱的松鼠不知从哪窜出来跳上机械狗送出信息：“黑鬼，1、3互通，4、5是乱的，第四个角有变异种。我代陈枝大人向你问好。”

松鼠被一枪射中，强效安乐死药效发作，灵活的身体渐渐僵硬，李暮里亲眼看见玩家死去。

研究员回收松鼠尸体打成碎渣倒进路边放置的垃圾桶，垃圾桶上贴着可循环logo，标注「再利用废料」。

“J96435371号神经错乱，实验数据无参考价值，已回收。”

李暮里坐在机械狗上频频回头，邪神组织成员以生命为代价给他传递信息，生命的尽头是绿色垃圾桶里再也组合不起来的碎肉。

有一股难言的情绪堵在李暮里胸口。

轻飘飘的，一个人死了。他豁出命，李暮里甚至不知道他的ID，没见过他的模样。

生死无常，他的死一文不值。

李暮里恍惚回到负责人的房间，今天是她的休息日。

和她对坐的是红衣影后，她们身上有强烈的酒味，还有发酵的果香和花香。

负责人从冰箱里拿出用试剂瓶装得到酒倒进Shot杯子，吧台上放着现切的柠檬和小罐盐。

“你的老情人托我给你送的VDP雷司令，GG（代指特级葡萄庄园，影后的口语习惯，游戏淘汰双关语。）”

“度数太低了，我不喜欢。”

影后嗤笑：“你是不喜欢酒还是不喜欢人？”

负责人认真口吻，“我最爱的就是他。”

“你是个混蛋！”影后一边骂一边把酒倒进雷司令高脚杯。

“我做了我所能做的一切，你们任何人都没资格指责我。”

负责人把柠檬片盖在Shot杯口点火，舔一口手背上的盐，然后一饮而尽。

刺激到天灵盖都不见她表现出大的动作或情绪。

“就是这样才讨厌，被爱着，被庇护着，除了不打扰什么都不能做。你只是爱，你都不给人家的灵魂出口。”

负责人轻叹：“他可没有你矫情。”

李暮里踱步进来，摇着尾巴蹲下，靠近负责人补充精神值。

任何时候，负责人看到费列罗都会放下手里的东西优先揉揉他的头，李暮里的精神值立刻回满。

身上的外骨骼被卸下，李暮里回狗窝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