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想挣脱，覆海全然不理会，只将针凑近了些。

”被香囊熏死也是死，被毒针扎死也是死，反正都难逃一死，不如我给你个痛快？”覆海随意地开口。

那人又笑笑：“哎呀，让我再说点什么吧，就比如……”他眼珠转了转，“某些人表面风光，背地里却落井下石，恨不得自己是最光鲜亮丽的那个。我说的对吧，齐清煜。”

齐清煜没有答话，指甲深深刺入掌心。覆海听不下去了，用针在那人脖子上轻轻划开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刺眼。

“有的人死于话多，你知道吗？”他漫不经心，宛若从地狱中走出来的修罗，“你说，要是你的同伴把扇傀炼化了，你是会血溅当场呢？还是被折磨的痛不欲生呢？”

“覆海你清醒一点！”倾池闪身到他旁边，“我们会拿回来的，你别急。”

哪知覆海却伸手抓住了那人的脖子，那人脸都胀红了，他却不松手。一点光芒从那人腰间闪过。

“放开。”琉桉的声音很小，没有底气。

倾池愣了一瞬。

琉桉是玄冰阁最公正的代表，容不得一丝瑕疵，更不容他们与天道相悖。那年倾池被派去寻主，不就是因为得罪了以琉桉为首的那群人吗？明明是放逐，却还要冠上一个寻主这样好听的名声。如今琉桉在这低声下气地让他们办事，还真是天道好轮回。

“原来当初从我这儿跑出去的剑是你。”齐清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过有些人似乎也没好到哪儿去。”

“别冲动。”萧辞烟拉住他，“你知道的，北君就爱让人选择，况且他还有同伴。”他的声音很大，为的是让覆海也听见。

可覆海捏了捏那人的脖子，旋即又松开了。

覆海笑了一下：“若是扇傀出事，我会拉上你们殉道。”

倾池倒吸一口凉气。

覆海是从什么时候脾气出现变化的呢？在琉桉出现前，他似乎都尽力压着怒火。琉桉到底哪儿惹他了？

“你以为玄冰阁最后只剩了玄冰石是为什么？这就是你所谓的制衡？”覆海满眼猩红，“若不是为了让你所谓的制度保留，哪会有这么多灵器力竭而亡？你知道他们成什么样子了吗？现在玄冰石在悠暝司没有你，照样好得很，别跟我在这儿假惺惺！”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却又平了平心思，“也是，你跟了北京自然不知这些。”

“覆海，消消气消消气。”倾池拽着他，“往事都过了嘛。”

覆海轻轻拉着他的手：“嗯，我只是气不过，至于他的主人……”

“故友相见，我来就行。”齐清煜声音平淡，“我当初修葺悠暝司可是有目的的。”

那人站起来，倾池手中长剑现，被覆海抓住，随后倾池一脚踹倒了他。

那人咳嗽两声：“公子或许对我还有印象，当年在清云界奉命给公子宋毒的便是我。从前公子是北域的红人，现在可不是了，我师兄付修烨才是！齐清煜，你现在就一个萧辞烟，拿什么与我们斗？”

齐清煜并不意外，波澜不惊地点点头。

倾池插嘴：“付修烨？噢，覆海的手下败将啊，那你？”

“谢兰钰。”他笑笑，“我就胜在有个好师兄。”他又站起来，拍了拍手，“不同你们说了，这时间拖的够久了。”

覆海回眸，越过倾池，在谢兰钰反应过来之前封了他的经脉。萧辞烟见齐清煜示意，捆仙绳祭起还未落下，随即便山摇地动。

不远处黑烟袅袅，中心处的结界破碎，化作碎片向他们飞来。覆海率先反应过来，甩出银针将它们钉在地上。他没有理会谢兰钰的突如其来的疯笑，带着几人快步上前。

中心结界中，一个黑衣人站在正中看着身后的扇傀，勾唇一笑。

“鱼儿咬钩了。”他转向身后的黑夜，意味深长，“该行动了。”

【作者有话说】：来啦，爱你们哦

4.4

倾池用剑抵着谢兰钰，见覆海面色不豫，边走边问道：“付修烨怎么会在这儿？你的灵识不是只允一部分人探入吗？还是说？”

覆海跟他解释：“如果他是以‘妄念’的身份探入的呢？”

谢兰钰被缚了手，听了他们的对话，毫不在意地道：“还算你们聪明，不过你们就算你们知道又如何？结局已定，你们阻止不了我们。齐清煜，你可知北域万民，你拼死救下的万民如何了？”

齐清煜脚步顿了顿。

覆海握紧了拳，一下子砸到谢兰钰脸上：“我劝你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哈哈哈！我可真爱看你们这副义愤填膺却又无计可施的样子。”谢兰钰面目狰狞。

“琉桉，你知道你认的主人是条疯狗吗？”倾池出言讽刺，“你说，要是他落网了，你会如何呢？”

佩剑上的光芒闪了闪，又暗淡下去。一阵寒风刮过，覆海手中长针现，看向路边的人。

萧辞烟拦住了他：“他们不是妄念，是无辜受累被牵扯进来的。”

覆海皱了皱眉，下意识地甩出了长针。

“哎你！”萧辞烟见另两人都未出声，又仔细看了看路边的人。

付修烨的声音从一团黑雾中传来。那个声音在温婉中又透出了一股凶戾：“无辜？在这片天地里，谁是无辜的？弱肉强食本就是生存法则。山门、清云界、炼屿、北域，不都如此吗？”

“哎，师兄！”谢兰钰喊道，又得意洋洋，“付师兄来了，你们都不会活着出去了。”

“少废话，把扇傀交出来！”倾池不客气地再次将谢兰钰大穴点了一遍，仗剑去取付修烨所在的那片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