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奇遇记(3)

林杨眼睁睁看着郑西京变得透明的身躯彻底消失不见。

几秒钟后，郑西京又一脸惊恐地穿了回来。

“吓死我了，怎么会有这么这么早就为爱鼓掌？？”

“……”林杨瘫着张脸，麻木不语。

但他不愧是有点这方面的天赋，冲着郑西京说

“你来拿我的手机”郑西京莫名其妙道

“你为什么不递给我了”说着，还是乖乖伸出手去拿林杨手里的手机。

“我怕递给你会直接摔下去。”郑西京伸手稳稳拿住了林杨的手机，甚至还点了两下屏幕让林杨解锁。

“…所以我的东西你是能碰到的。”“那块石子就在路上，谁捡了归谁，所以石子也是你的…”

郑西京越说声音越小，他话糙理也糙，这是新时代人民该有的觉悟吗？林杨摇摇头

“不对，这个石子不是我的，但它确实是在我手上递给你的，难道这玩意儿还有什么筛选识别机制？能认出来什么东西是我的什么东西不是我的？？”林杨越说越混乱，理不清头绪，最后只得堪堪止住，疲惫道

“还是先吃饭吧”说着拉着郑西京往外走，走着走着意识到不对。

夏日的五点，天色已明。

铅色的云被风吹散，剩下的浮云就像飘渺的丝带，被东边还没完全跃出地平线的太阳染成橘色、金色，渐变地铺远。

长椿街的早市早已经摆好了各档口，说不上摩肩擦踵，也差不多了。

林杨又放开手，小声道

“你饿吗？”你别说，还真不饿。

郑西京摸摸肚子，摇了摇头。

但他还是跟着林杨往前走，两人好似都习惯了些。

进入人群，郑西京的特别之出更加明显起来，他甚至都不用避人，甫一接触便化为透明，直到穿过——物理意义上的穿过这个人后，在林杨眼里，复又化为实体。

林杨对这个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路过一个早餐铺，他点好餐便带着郑西京到摊位后面老板娘摆好的桌子前坐下。

老板娘端来早餐，林杨便呼噜呼噜狼吞虎咽起来，上次吃饭还是昨天傍晚在网吧吃的泡面。

郑西京坐在他对面吞咽了下，小声道

“你喜欢甜豆花还是咸豆花啊？”

excuse me？？林杨左手小笼包右手大肉包，推了推桌上的咸豆花示意郑西京有眼自己看。

“甜豆花才是真正的神”郑西京吃不到嘴，虽然不饿，但看林杨吃得这么香还是有点馋，便在对面不停念经。

“你一会儿要去上班吗？”

林杨摇摇头，郑西京想想也是，毕竟一晚上没合眼呢。

“那你去干嘛？睡觉？”林杨点点头。

“欸你多大了啊？还在读书吗？看你……”

林杨猛地抬头死亡凝视，郑西京堪堪闭上了嘴，想坐在椅子上，往下一坐，整个人就消失在了林杨的视线里。

林杨“……”

往下探头一看，郑西京摔在地上，这下穿不下去了，可怜巴巴地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抬头看林杨。

平心而论，郑西京的长相属于介于少年清秀和英俊硬朗之间，可能因为只有二十岁的缘故，刚刚脱离少年没几年，面容还带着青涩。

他脸色苍白，眼睛却明亮，扇形双眼皮在眼尾略有点宽，却极薄，像是手指一抹就能擦出红印似的。

但林杨此刻看着他心里想的却是，郑西京要是能穿地，他非得让他下去看看地心到底有什么。

回来不说别的，改编成小说也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

……

林杨收起自己逐渐发散的思绪，风卷残云没几分钟就站起身，示意郑西京起来。

坐公车到这边能刚好赶上早市开市，回家的路上林杨是万万不想再走了，只走到路口处，滴滴都懒得叫，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往上走。

门拉开，郑西京先上，上不去。

司机看着林杨站在车门外犹豫不决，颇有些不耐烦

“走不走哇哥们儿？”

“走，走！”林杨一咬牙，伸手拉上郑西京把他推了进去——这次郑西京上去了。

“为什么上不去？？”林杨没理他，心说这车上一共两个半人，对，郑西京算半个，要是司机看见他对着空气说话那还得了？

林杨让师傅在小区门口把他放下，直到两人下了车，才开口说

“会不会是因为你刚才拿着我的硬币？”郑西京略一思索，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拿着林杨的硬币所以上了公交，又在林杨旁边坐下，因为他能碰到他的衣角。

刚才林杨拉着他，所以他才能上出租车。

这么想着，上电梯的时候林杨直接拉住了他。

“不实验一下吗？”郑西京缓缓道

“实验个屁，掉下去很好玩？”乘电梯这十几秒里，林杨始终拉着郑西京，直到两人回到林杨家。

林杨的家是个百来平的大两居，一间客房被改成了电竞室。

林杨给郑西京拿了双新拖鞋，郑西京就换下了自己脚上的人字拖，又从衣柜里摸了个短袖扔给郑西京，随口道

“你先换上，洗过的”说完便带上睡衣冲进浴室洗漱。

郑西京接过衣服，乖乖换上。

林杨比他高，他的衣服郑西京穿起来有点大。

随即郑西京就发现了一件神奇的事情——

这个房子里所有东西，不，也不能说是所有东西，反正只要是他拿了的，他都能拿到。

茶几上的烟，冰箱里的水，厨房里的餐具，沙发、桌椅、甚至窗户上的玻璃，一切的一切他都可以触到实体。

除了活物……和不属于林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