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语(113)
风铃和护身符被保护的很好,一尘不染,干干净净的,与抽屉里的其它东西极具违和感,仿佛不应该出现在抽屉里。
顾锦心底泛起酸涩,那串风铃是她送给杨初厌当作生日礼物的。
她居然还一直存着。
顾锦捏起正方块小纸条,打量了会,实在想不起来这条纸条的来源,她将纸条舒展开,平铺在桌子上,盯着纸条上的那行字,一时哑声。
字迹是顾锦高中时期的字体,纸条上的内容正是当年她督促杨初厌吃胃炎药的话。
纸条四个小角被撕烂了,周围有点泛黄,但字迹仍然清晰依旧。
顾锦盯着纸条看了许久,鼻头一酸,差点流出泪。
自己都快忘了的事情,这个人却保存了这么多年。想到这,顾锦内心又欣喜又心疼。
也不知道杨初厌这些年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那脆弱的胃……
正想着,顾锦余光瞥见那本破烂不堪的本子,内心充满着不解。
这么破的本子,杨初厌留着干嘛?
顾锦心生怀疑的拿起本子,来回看了看,封面颜色单调,看起来是很多年前流行的本子配图和颜色了。
既不好看还破的一批。
杨初厌审美也不差啊?怎么会留着这个东西?
顾锦看着这本子陷入了沉思,半晌,她抱着看看玩的心态翻开了本子。
一个少女的青春心事毫无防备的撞进了顾锦的视线里。
日记
顾锦盯着本子第一页的内容,半天都缓不过神,眼神直盯着本子上的笔迹看,与记忆中杨初厌的笔迹恰好重合。
第一页是空白页,上面用紫色荧光笔写着几个扭曲在一块的几个字。
未经允许,不许擅自翻看。
这个本子很破,本皮上满是裂痕,被人用胶带一圈一圈的贴补起来的。这本子是手工缝制的,内页的线头都崩坏了,里面的纸张也没幸免,写过字的还是空白页全被撕的惨不忍睹,而且看得出来还是撕成了小碎片状的样子。
本子的质感摸上去很粗糙,胶带没有贴平,中间还有胶带凸起的地方。仔细感受着就能发现,本子里写过字的那几页,摸起来像是被水浸湿过后,晾起来,自然烘干的干巴巴的感觉。
这个本子的主人一定很爱惜它,不然也不会那么有耐心的一点点重新修复好。
被撕成和大型拼图似的样子,无论换哪个人来讲,肯定都会选择扔掉,而不是干着浪费时间,只为了去修复一个破烂不堪本子的无用功。
更何况,被撕成这个样子,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补好的。
顾锦瞳孔微缩,手指摸着本子侧边那崭新的针线,一看就是重新缝起来的。
她觉得大脑一阵嗡嗡作响,顾锦胳膊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闷热的风透过窗户缝隙渗透进来,才勉强唤醒了她的一丝理智。
心脏猛的漏了一拍,顾锦敏锐的察觉到自己好像瞥见了某个人的秘密。
顾锦犹豫着要不要接着翻开这本子时,大脑已经暗自牵动着她那摇摆不定的内心了。
翻?
不翻?
顾锦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侧过头用余光看着蹲在衣柜前整理衣服的杨初厌,缓缓闭上了眼睛。
等到再睁眼时,顾锦还是不由自主按耐不住小心思的翻开了本子的第一页。
手还悬在半空中,喉咙好似被人堵上,顾锦盯着破烂的纸张和打着哑谜般的“日记”顾锦感觉到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一道道模糊不清的字体,一笔笔铿锵有力隽秀端正的字迹,直接击透了顾锦的心脏。她屏住呼吸,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脏正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泛起细密的刺痛。
顾锦颤着手,牙齿都在打颤,她手忙脚乱的翻着干燥的纸张,却没敢用力,害怕撕坏。
这如谜语一般的“日记”让人琢磨不透。
本子只有前几页是用过的,后面都还是空白,日记里没有提到任何人名,05年和10年之间相差了五年,五年中没有任何记录。
也是在2010年那段文字后,原先文字中的朋友,替换成了第三人称“她”。
顾锦盯得眼睛发酸,短短几页的纸,她来来回回翻看了三十遍。
别人可能看不出来本子的主人在写什么,但顾锦心知肚明。她看懂了这本谜语。
纸张被攥的皱巴巴发出嘶嘶声,顾锦心中的大海久久不能平息,始终波涛汹涌,一遍遍冲击着她最柔软的地方。
顾锦摊开手掌轻轻地抚摸在纸张上,太阳穴突突直跳,张着嘴巴发不出声音。
“在看什么?”
杨初厌不知道何时站在顾锦身后,她只是把穿不下的衣服和没穿过几次的收拾了起来,打算回来洗干净了捐出去。
顾锦滚了滚喉咙,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手里的这个本子跟烫手的山芋似的,拿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见顾锦没应,杨初厌很轻地皱了下眉,挪动着脚步停留在顾锦身侧。
顾锦见杨初厌过来的那一刻顿时慌了神,她抛下那本子,急忙握住杨初厌的手腕,眼角还有几滴快要掉下来的泪,急迫道:“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杨初厌你别生气。”
这次换成杨初厌愣住了。
杨初厌缓慢地眨眨眼,大脑努力思考着这句无厘头的话。
看什么?
什么生气?
顾锦在说什么?
顾锦半天都没听见杨初厌吭声,顿时有些急了,她勾住杨初厌的脖子,脸贴在她温热的颈侧,沉闷闷的说:“我真的只是好奇心作祟,杨初厌你别生气,别不理我,你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