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主角不当也罢(118)
“嚯,你就为了穿件衣服啊!倒是一脉相承的小正经——”
陈锡以为T说的是陈月恒,正感奇怪。T哥早些年放肆惯了的,能在规矩森严的军队里主动出手跟人打起来就可见一斑;而学医后性情收敛,但对世事都是淡然、漠不关心的——所以,若不是特殊场合,即使T哥裸着被人看了去,大概也是不在乎的。
“——你这香囊绣工倒是不错,是哪家姑娘做的?”女子调侃地笑道。
陈锡低头一瞧那洁白罗布、织银绣了朵云的香囊——那是教T秋水剑的老师,那位姜老太临别时赠予T的,T一直带在身边:
“您别说笑了,这是老师所赠。”
“哈?”女子一撑门扉,竟主动走进殿内了,“我怎么不知道T又收了个学生?”
“您与老师认识?”
那女子逛到一座雕纹浮光灯前,手像是在上头摸了摸,垂头之时突然发难;一支剑就那么凭空出现,也不见T怎生出鞘的。
陈锡朝右滑步躲开,探身从案上捞起银剑一抽,回腰格挡:“这是做什么?”陈锡这才看清了那如白针刺影的长剑竟也是一把软剑;陈锡心念一动,抓住了什么。
女子不回,继续使招。
陈锡一边招架一边喊道:“鸿雁于飞!……空谷幽幽!……啊,这招是白衣罩月!”
两人一路从左打到右,从外打到内。期间软剑相格的“唰唰”声不断,直到秋水剑六十式被两人全部使完,陈锡急退一步,抱拳道:
“师姐!”
云拂月“锵”的一声收了剑。陈锡这才看见T把剑藏在腰部,像一匹银亮的细蛇,静静地蛰伏着。
“小陈也没告诉我。”T颇不满地撇撇嘴。
陈锡听T唤陈月恒“小陈”,不禁露出奇异的表情——云拂月挑了挑眉:
“怎么?我大T五六岁欸!又曾经跟T爹有过一段——叫T‘小陈’很合适吧?”
陈锡:“……”一脸惊恐。
跟“T爹”,那就是跟我爹哦不,原身T爹啊!
云拂月从鼻腔里发出重重的一声“哼”,道:“我这人脸就这样,年轻的时候显老,老了之后反而显年轻了;至于跟姓陈的那一段露水情缘——你是陈家老三?”
陈锡点头,T现在完全懵了,显得很乖。
“哦,明白了。我还是要确认一下的——”云拂月淡淡道,“这么说吧,你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
“啧,咋啦?你嘴巴抽筋了?”
“没,没有……”
云拂月一拍T的肩头:“欸,不要有心理负担嘛;我又没养你对吧?”
“……母,母亲——”
“打住,”云拂月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我说了,我没养你,你叫我‘母亲’,我反而觉得隔应。我们就老老实实地当个……当个才相认的师姐弟!”T说着笑了起来,“真有意思,真有意思。”
陈锡看着T的笑容,不禁想到:我是不介意,可要是原身……那个陈锡一直融不进陈家的氛围中,认为自己是个外人,始终战战兢兢。而T又渴望亲情,将全部的希望放在了那个素未谋面的母亲身上,将那只蝎弩视若眼珠子地珍藏。T……
陈锡不由得有些难过。
云拂月见T久不答话,道:“怎么了?你还真少了这个便宜妈?”
陈锡僵硬地摇头:“我没有……”只是T可能会失望吧……陈锡看着对方的面目,想道。
云拂月耸了耸肩,提步欲走——
“师姐!且慢!我有一事相求。”经过这一番折腾,陈锡也算有了主意,决定直接开口留人。反正真诚一点,老实一点,至于对方答不答应,就看造化了。
云拂月稀奇地看着这一殿珍宝贵物,左右留目,满不上心地道:“说。”
因T不住转悠,陈锡为了面对着T也左右转身,看起来异常滑稽:“师姐,我想请您留下来,为平国做事。”
云拂月驻了足,背着手也不笑了,像石头般又冰又硬的气质瞬间就起来了:
“哦?你这儿有什么长处得我稀罕的,教我甘心束了手脚听你使唤?”
陈锡道:“我与师姐是第一次见面,我对您不了解,不知道您所好所喜的是什么。但,但我可以保证,我愿以千金之礼聘请您,不论您喜好何物,我都愿意为您找来。”
云拂月笑出声来:“哈哈……我值那么多钱嘛!”
陈锡晃眼一扫门边的那只盒子,道:“师姐谦虚了。单是这个,便值千金啊。”
“嘴这么甜小心被蜂蛰呀!”云拂月一拧T的鼻头,正色道,“师弟,有着这情分,我就不跟你打弯绕了——要我留下来,可以,但……”
第六十五章
翌日,明国新王被刺身亡的消息在街头巷尾不胫而走。柳写忧和着几个肱骨大臣一早等在议事房外。却不知T们的王上取了自己的印信,天将亮未亮时就进了国库。
陈锡自个儿翻找着,云拂月就候在一边。
被繁书浩卷惹得实在头痛,陈锡不禁回头道:“师姐,你帮帮我啊!”
云拂月将双手盘放在胸前,更显得T身形颀长:“别呀师弟。这么多宝贝,我一上手,保不准就心痒痒了。”
陈锡无法,只得继续寻找。
终于,那“名廊寺”三个字像是闪着光的福星,将陈锡解脱出来;T“啪”的一声抽出那厚厚一包,递到云拂月面前。
云拂月一手接过,扫一眼道:“麻烦了。我说到做到,三日归还。”
“师姐,”陈锡也好奇起来,“你要这个……做什么?”
云拂月道:“你管那么多!走了!”T说着将那包档案放到肩上扛着,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