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是什么(38)
大家见他如此冷酷,心知没有劝动他的可能,纵然百般不甘,也只得失落而归。正在这时,木棉觉得自己的衣摆动了动,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怎么?”
涂抑狗眼发光:“学长,要不去打一场吧?”
“为什么?”
“还没见过学长运动时是什么样子,我好想看!”
木棉:“呵。”
然而他随后便叫住了那几个沮丧的背影:“站住。”
众人回头,听他说到:“下午几点?”
大家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争先恐后地说:“两点!”
木棉表示明白,提醒他们可以接着离开了,等他们走远他便起身。涂抑也跟着起来:“学长去哪?”
木棉:“球拍球衣都在家,我回去拿。”
涂抑:“我陪你一起去!”
木棉到家找出要用的东西,果然是打过比赛的人,装备都很专业,涂抑把球拍拿起来端详了很久:“这拍子看着好厉害。”
木棉边整理运动包边说:“以前教练介绍的。”
“学长还有教练?”
“恩,上过一段时间的私教课。”
“这么专业啊。”涂抑用一种全新的目光看着木棉。
“拍子给我。”木棉头也不抬地向他伸手,接过拍子装进运动包,最后斜挎上身,“走吧。”
两人中午在小区外面吃完饭,不紧不慢地往学校走。路上,涂抑表示自己想要帮木棉背包。
“又不重。”木棉拒绝。
“给我吧学长。”涂抑呼哧一下直接上手,扒下木棉身上的斜挎包,把对方的头发挠得稀乱。
木棉用眼神杀他。
涂抑知错认罪,笑嘿嘿地帮木棉顺头发,顺着顺着,就开始借机偷摸。
木棉:“再不把手拿开我会剁了它。”
涂抑终于老实了。网球社的新生早在球场边等候,看到木棉就热情地把他引到更衣室里,“这个空柜子没人用过很干净,学长把东西放这里吧,我在外面等学长。”
那人走后,涂抑走到柜子面前,一脸严肃地用手检查,确定没有灰尘之后才肯让木棉使用。
木棉从包里取出网球服,看着他。
涂抑上下左右盯了一遍,戳着自己,歪头。
木棉:“看的就是你,你也出去。”
涂抑挣扎:“更衣室这么大我没必要出去吧,而且这本来就是公共更衣室,平时大家都在这里换衣服啊——”
“出去。”
“哦。”
涂抑关门,和外面的网球社新生面面相觑。两座门神一左一右守了片刻,门开了,一个全新的木棉从门里走出来。
比起上午的那套常见的运动款式,专业的网球服将运动风提升至极致,加上护腕和运动头带,青春的热烈隐藏掉精致冷淡的木棉,踏身最美好的惨绿年华。
手中的球拍架到肩上,一粒阳光与他同行。
“走吧。”
俩门神皆在恍惚,迟钝地迈腿跟上。
比赛在两点准时举行,木棉拿着球拍步入赛场,涂抑坐在观众席,半天时间,两人调换了身份,体会着对方不同的角度。
哨声拉开比赛,木棉的对手是华大网球社风头极盛的一位天才运动员,这人读的也是运动系,腿部肌肉健美而有力量。
相比之下木棉便显得瘦弱,网球服下是完全看不出运动痕迹的修长身材,无论是长相还是体型,木棉充满了来自东方的绝对的萧条感。
对手的观赛阵营中,已经有人提前庆祝,认定自己的天才选手可以轻易战胜这个临阵补救的薄弱学长。
然而一球之后,所有小看木棉的人都被现实打了脸。
那瘦削的身体里所爆发出的是惊人的力道以及可以和专业选手媲美的技巧,一球完美绝杀,打得对方措手不及。
而这样的程度,是他在多年没有打过球之后,手十分生疏的状态下击出的。接下来,随着比赛深入,他逐渐找回手感,手握着赛事的权柄,分数往一边倾倒。
赛场上的他恣意奔跑,灵巧挥拍,网球打中的不仅仅是拍子,还有在场无数颗心脏。全能而自信的漂亮青年,魅力不可谓不绝顶。
看台上,涂抑的心脏随着击打声颤动,而后,他的眸中猝然闪过一丝蓝光,于眼尾抖落,凛冽而冰冷。
木棉轻而易举拿下这场比赛,把对面的天才打得怀疑人生,网球社的成员激动地往赛场上涌,却眼睁睁看着木棉消失。
“学长呢?”
“不知道啊,刚才不还在这?”
涂抑站在看台高处发现了木棉的行踪,他借着工作人员遮挡自己,正提着包快速下场,眨眼消失在场外。
确认方位后涂抑扒开人群冲下去,终于在更衣室里找到了木棉。
“学长。”涂抑笑着,“你打得太精彩了,比赛超级好看!”
木棉没有出声,他坐在更衣的长椅上,头颅微微垂着。
“学长?”涂抑走上前,木棉还是没反应,他不得已蹲身查看,便见木棉脸色苍白,呼吸有些不稳。
这状态比洁癖犯时还要严重,涂抑吓了一跳,笑容顷刻消失:“学长,你怎么了?!”
木棉不耐烦地瞥他一眼,偏开头,说话有些艰难:“别吵。”
涂抑手足无措,忽然想起不久前发现的木棉身体的秘密,“学长......”他试探着,“是因为运动后难受吗?”
木棉把头偏得更厉害,语气骤然冷下:“走开。”
如此反应,证明涂抑猜对了方向,这人少睡几个小时都能委顿一天,自然更难承受打比赛这种高强度的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