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是什么(61)
木棉还是要动,涂抑再按了一把,并且两只手掌将他的肩膀死死摁在床上:“学长!”
木棉仅存的那点力气就这样被折腾没了,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我没打算去上课。”
涂抑:“啊?”
木棉:“医务室的床太多人睡过了,我只是想回家躺......”
“哦。”涂抑挺尴尬的,把他松开,过了会儿,又把他身侧掖得死紧的被子也松了松,“那现在走吗?”
“恩。”
涂抑扶着木棉起床,恰好又被医生看见,那医生呼啦啦冲过来大喊:“干什么!干什么!他现在还不能走!高烧刚退就要去上课啊?!”
木棉人已经麻了,涂抑赶紧对医生道:“不是不是,我们只是想回家休息。”
“哦......”那医生这才敛下火气,打量着木棉的脸色,“想回家也行,安静些,本地人啊?远吗?”
涂抑:“不远。”
“行。”医生道,“那我把药开出来,等着。”
两人拿了药离开,没走几步木棉的腿就开始发软,这人体质差,生了病也比普通人恢复得更慢。
涂抑:“我抱你。”
木棉斥责:“像什么样子?”
涂抑:“那我背你。”
“哎——”这次没等木棉反对,涂抑直接把他背到背上。
自从木棉的洁癖好转之后,涂抑对待他是越来越大胆,想碰那就随便碰。起初,木棉的手臂虚环着他的脖子,后面似乎没有力气,渐渐往下垂落。
涂抑稍一垂眸就能看到挂在身前的手臂,是输液的那只手,两瓶液体打进去,针眼就不堪重负地发青红肿。
真是脆弱的皮肤。
“学长,到了。”涂抑停下脚步,面前,是熟悉的密码锁,“我背着你腾不出手,用你的指纹开锁吧。”
木棉迷迷糊糊的,觉得他说得对,正要抬手时,对方的手先牵了过来。那只扎过针的手被他牵着,举起指头摁开门锁。当涂抑把他放到沙发上时木棉才反应过来不对,既然这人都能空出一只手牵他,为什么不能直接去开门?
他一脸探究地看着屋内走来走去的人,涂抑似乎单纯得能一眼看穿,又似乎复杂得深不可测。
当他再度靠近时,手里端着果盘,里面是努力照着阿姨的手法切出形状的水果,无论是长相还是心意都显得那么无害。
“学长,吃点水果补充维生素。”
这一刻,木棉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涂抑明明只有浅显易懂的一个面。
他坐在沙发边,用牙签插上水果喂给木棉吃,木棉偏头避了避,觉得很不自在。在图书馆他愿意让涂抑喂食是因为手头的课业更重要,喂几口也没什么,可生病时他已觉得自己无用,要是连自理都做不到,岂不是太过软弱。
“我有手有脚,让人喂吃的像什么样子?”
涂抑似乎能听见他内心真实的想法,直言:“生病的人本来就很脆弱,依赖下别人也没什么。还有——”
木棉侧头看过来,“还有什么?”
他先把水果送到木棉嘴边,然后露出一个很有耐心的笑容:“还有就是我想照顾你。”
木棉的心脏剧烈地鼓动了几下,犹豫片刻,张嘴咬住那片水果。气氛开始变得温馨,喂着喂着,忽然一声“咕叽”打破了这种宁致的感觉。
木棉要去接水果的嘴巴重新闭上,眼睛缓缓挪到涂抑身下。
“是你的肚子在叫?”
涂抑尴尬地说:“好像是。”
“饿了?”木棉凝视他,忽然想到什么,“你不会到现在还没吃饭吧?”
涂抑放下果盘老实承认,早上听阿姨说木棉病了,饭只吃了一口就跑去了学校,接着木棉晕倒送医,吊瓶从早上挂到下午,他一直守着根本没有吃饭的时间。
木棉有些埋怨地瞪了他一眼:“就算是在医务室,也可以先点个外卖垫一下啊。”
涂抑挠挠头,“没想起来。”
这模样让人心软,木棉放软神色,拿过手机道:“想吃什么,我给你点个外卖。”
涂抑:“学长点的我都可以。”
木棉失笑,在外卖软件上操作了一会儿:“点好了。”
“谢谢学长!”涂抑像小狗那样开心,正要晃着尾巴好好感谢木棉一顿,对方留在他身上的目光忽然转移回了手机上面。
有谁给他发了信息过来,木棉正在回复。
涂抑稍一抬眼就能看到对方的名字——范如司。
忽而,小狗脸上的狂喜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迅速持平的嘴角和略带阴冷的眼神。木棉越是专注地和手机那边的人聊天,他的眼神就越是凛冽。
“谁啊学长?”他故意地问。
木棉打完手头的字才回他:“社长。”
他正要再说,对面的新消息又出现,想说的话便和嘴唇一起闭了回去。
范如司正在关心木棉的身体,木棉回复完又埋头继续打字。今天他为了木棉抽空来学校,耐心地传授了一些争取票数的经验,结果木棉这一病倒,连一顿饭都没能吃上,木棉很愧疚,打了一长段抱歉的话。
正要发送时,手机忽然被人抽走了。
“哎——”抬头,看见涂抑沉着张脸。
“干什么,把手机还我。”
涂抑不吭声,只是在木棉伸手过来时又把手机拿远了些。
木棉有些生气了:“涂抑!”
这声低斥成为涂抑爆发的关键,他瞬间逼身过来,捏住木棉的手臂把他抵在沙发背上:“学长,你要因为别人吼我吗?”
“你把我手机拿走了很对是吧?”木棉觉得不可理喻,“快把手机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