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他想灭世(35)
这是醒了还是没醒?
不过确定了人暂时没事,他又把人往自己怀里塞了塞。
心好不容易的放下了一半,另一半却还高高的悬着,教他无论如何都闭不上眼。
终于还是叹了气,他轻轻挑了挑还留在那人唇齿间的手指尖。
那人湿润的舌尖缓吞吞的探过来抵在他的指腹上,在那里留下了一片濡湿的痕迹。
怀里背对着自己的人终于睁开了眼。那双眼眸明明清明如以往。
濮阳错像一只树袋熊一样抱着他,在他转过头来之前表情变的十分幽怨,然后又在他头转过来那一瞬间把脸埋在了他的颈窝。
……
终于还是出了门。
第二次出门和第一次也没什么不一样,还是挑着没人的道走。
一路溜溜达达,踩着落叶拂着花枝又来到了田丰山。
有永冻山在前,这田丰山顶多算个小土丘,不过这里也确实算个小高地,于是便也被世人称做山了。
此地在城郊,树林子很大却没有多少人叨扰,林子里的鸟兽也乐得清净,整个山林里的生态一派天然。
濮阳错越过司空落半步,侧过身伸手牵住了司空落的手。黑色鎏金的长袍曳地,他抬头眯着眸子看向透过繁复树叶落在树梢上的日光,道。
“在我的印象里,永冻山是这个世界唯一的高地。之前过来时尚不知晓,如今才发现,这里竟然不知何时也算得上是个高地了。”
“所以,你在这里藏了什么?”
司空落随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却又很快垂下了眼睛。
然而他垂了一下眼,却又很快再次抬了起来,他抬头看向雀跃于枝头的阳光,轻轻眨了下眼。
“的确和我有关,或者说……我是罪魁祸首。”
说罢他却又轻轻笑了一声,“或许是好事也说不定?”
濮阳错听出他的语气不太对劲,那种癫癫的感觉好像安静了两天又重新冒头了?
他回头看了司空落一眼。
那人却又敛了眸,轻轻抬手遮住了打在脸上的日光,轻声道。
“最初的时候,我将灵魂分了三部分,一部分强留了世间人的毁灭欲,一部分化为了天道,剩下的散落在了天地间。”
“天道每一次陨落的时候,那一部分就会汇入永冻山下,而散在天地间的那一部分就会抽出一些去补上,直到补无可补的时候……”
濮阳错点头:“嗯,那时候,剩下的“你”就该出现了。”
“不错,“我”就是我当年留下的后手。”
“当初我把那些东西镇压在了永冻山下,山上的生灵便被迫下了山。”
司空落语气如风一般轻,但底色却泛着凉意,像是尚未融化的雪沫。
但他音色本不如此,就像这世间本没有雪一样。
“万物皆有灵,当初灵力汇入了人间便让世间草木有了灵气,更不必说当时山上的鸟兽花木。”
“它们大多生了灵智,本该是这世间另一个种族。”
“传说中的妖族?”
司空落轻轻应了一声。
濮阳错了然,他捏了捏司空落的手,突然道。
“我好像想错了一件事。”
他说:“你这具壳子,还是原来的肉身?”
司空落点头。
濮阳错问:“为什么?”
明明那种情况下肉身是不该保留的。
人类的身躯实在是太脆弱了,太容易坏掉了,也太痛了……舍掉才是明智的选择。
司空落唇角平直,眸中依旧不含任何情绪的看着他,道:“想留,下意识就做了。”
“好吧”,濮阳错皱了下眉却也没再深挖:“所以你是来找妖族的,那和梅云吞又有什么关系?”
“槐树。”
“小道观中间的那棵老槐?”
“嗯。”
“发现你最近有点惜字如金,是我的错觉?”
濮阳错思维仿佛是极其跳脱的兔子一般,猛然的从一个话题转换到了另一个话题,明明刚刚还在说槐树,下一秒就转移到司空落最近说话少上了。
就跟刚刚说着说着妖族突然来了一句肉身一样,毫无征兆没有丝毫逻辑。
“错觉”,司空落十分明确的回答他。
确实,濮阳错一言难尽的想,明明之前也是这样,可偏偏就是觉得不一样了。
是因为司空落现在看上去有些太正常的原因吗?
不对,一点都不正常,他现在情绪起伏几乎为无。
濮阳错心情复杂。
说起来,自那次经历后他们在某种意义上都恢复了记忆,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他们却都对过去的交集绝口不提,也算是一种莫名其妙的默契了。
虽然通过某些细节也可以发现,那些记忆确实让他们多了些之前的小习惯,但是司空落的情况还是怪怪的。
不过想来,司空落现在确实算的上特殊情况。
濮阳错愁容满面的看着人的侧脸,却又猝不及防的想起了记忆中的某些画面。
……
他和司空落的第一次相遇十分猝不及防。
——就在轿子前,他用一把用折扇掀开了人面前的门帘。
第一眼就觉得一个人好看,是因为什么?
濮阳错觉得他那应该叫做一见钟情。
反正他接手人之后,看了人很久,突然上前抚上了人的唇,说的第一句话是——
“完蛋,有点想亲。”
“亲……吻?”,司空落皱眉,肢体语言表现出了一些不易察觉的抵触,但人却还在原地没有躲开。
濮阳错好像察觉到了他那一点退让,又好像没察觉到,但他向来坦坦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