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师尊一见钟情(80)
临倦动了动唇,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只好再次埋首于手中的公文。
如此过了几日,阮鳞鸿突然收到一个消息——谢尘来了。
阮鳞鸿在瑶光居见了谢尘,谢尘身旁还跟着一个人,看装扮是凌烟阁的弟子。阮鳞鸿和谢尘交谈时,他便站在几步远处。
寒暄几句后,阮鳞鸿便问道:“谢阁主来离宫这,可是有什么事?”
谢尘道:“我此番专为你而来。”
“我?”阮鳞鸿疑道。
谢尘没有回答,而是让身旁的弟子上前。那弟子走到二人面前,抬手拂过自己的脸庞。
阮鳞鸿知道这个,是凌烟阁的易容术。
须臾,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阮鳞鸿眼中。
他睁大了眼,脱口而出:“荣幸义?!”
***
月临楼。
胡燕婉开了一扇窗子,支起小炉烹茶。她住的地方并不偏僻,只是平时鲜有人来,便显得冷清罢了。胡燕婉肩膀上的伤已经好全了,从凌烟阁回来后,她又过上了清静的日子,比之从前更加不问事。
胡燕婉倚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身后脚步声逐渐逼近。
来人是苏璟。
胡燕婉转身,看到苏璟的模样,不禁眉头一皱。
“怎么了?”胡燕婉问,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苏璟脸上看出忧愁和慌乱,就是当时林含灵出事,他面上还没有这么明显的情绪。
苏璟道:“离宫那……出事了……”
听此,胡燕婉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是……”
“谢尘。”苏璟几乎咬牙切齿,“他去了离宫。”
***
阮鳞鸿和临倦打了起来。
这段时间临倦一直待在璇霄丹台负责此处的修缮。原本风平浪静,直到数日前,阮鳞鸿突然去了那里。他们在房间里发生了争吵,甚至大打出手,从屋里打到了屋外。
当时在场的有弟子,还有来做活的工人。没人知道他们吵了什么,但他们都看到了这对感情一向深厚的好友拳脚相对。他们没有用灵气,就像是两个普通人为了某件事而打斗发泄。临倦甚至被阮鳞鸿打得鼻青眼肿,嘴角渗血。
二人最后闹得不欢而散,阮鳞鸿哭着离开了璇霄丹台。临倦仍躺在地上,有弟子想要扶他起来,却被拒绝了。临倦便顶着一脸的伤在地上躺了许久,直到天色晦暗,他才挣扎着起身。
这件事很快就传了出去。
再之后,离宫治下各地不知是从哪先传出来的消息,说裴君门是在三十余年前杀害的阮明府。从始至终,阮鳞鸿和阮晴烟二人与阮明府没有半点关系,他们兄妹二人就是裴君门的儿女。
事情越传越烈,不止民间,就连离宫内部对此也议论纷纷。但也没人出头去处理此事,一切似乎都还和从前一样。
***
凌烟阁。
苏璟深吸口气,压抑住体内怒气。
谢尘摇着纯白的纸扇,眼中仍是带着笑,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倒给人一种凉薄的感觉。
苏璟并不想和他客套,开门见山道:“为何要将那些事告诉阮鳞鸿?”
纸扇遮住谢尘的下半张脸,谢尘眸中微惊,语中带着些责怪:“晴岚君好大的气性,知道此事的可不止我一个人,缘何一上来就如此质问我?”
苏璟几乎要被他气笑了,道:“只有你最有可能将此事告诉阮鳞鸿。”
谢尘继续摇着纸扇,道:“晴岚君这是在怪我吗?”
苏璟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阁主莫不是忘了我们的约定,是你背信弃义在先。”
谢尘微微眯起了双眼,似是加深了笑意:“阮鳞鸿本就不是离宫阮家的血脉,他自是不能坐这个位置。而且,我也没害他们呀。我不过是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阮鳞鸿,他们母子三人也没受到什么伤害,只是离开了离宫罢了。”
苏璟只是盯着他,不出一言。
谢尘笑道:“晴岚君,位居高位者可不能心慈手软,优柔寡断。”
苏璟斥道:“你这是小人行径!”
谢尘抬眼看他,道:“晴岚君乃高风亮节的君子,在下自然不能与你相比。”
苏璟又道:“你这般行事,让我们仙九峰如何放心与你共事?”
听了这话,谢尘笑了,道:“你们仙九峰行得正,坐得端,又没有把柄在我凌烟阁手上,为何要怕?晴岚君,是非轻重我还是能分得清的。”
苏璟心中着实气愤,可却又无能为力。也谈不下去了,苏璟道声“告辞”,起身便要离开。
谢尘在后道:“晴岚君不再多留几日吗?也好让我尽地主之谊。”
苏璟头也没回道:“不必了。”
“晴岚君!”谢尘这次的声音大了一些。
苏璟脚步稍顿,这时,谢尘又道:“我这里有林含灵的消息,你不想听听吗?”
苏璟停下脚步,回身看他。
笑意直达眼底,桃花眼中似乎闪着某种光亮。谢尘将折扇一收,他手指厅堂,微微弓腰,道:“晴岚君,请。”
真正的阮明府死在璇霄丹台,却有一个假的“阮明府”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个冒牌货用的不是易容术,那十之八九就是易皮术。
当年的胡燕婉便是从这方面入手调查。
这件事并不难查,修真界会易皮术的人屈指可数,荣幸义就是其中之一。而阮明府出事那段时间,荣幸义就在璇霄丹台,据说他们二人当时还多有接触。
荣幸义便成为了胡燕婉第一个怀疑对象。
但荣幸义不是普通弟子,后来更是成为了凌烟阁的长老。调查他自然是件难事,这么多年,苏璟和胡燕婉都抓不到他的把柄。可他又是关键人物,思来想去下,苏璟和胡燕婉便将心思打到谢尘身上。谢尘是凌烟阁的阁主,自然有这个能力调查荣幸义。可这样一来,许多事情势必就会让谢尘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