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10)
柳辞意凑近她的耳垂,轻声道:“好奇易惜愿和那位名叫春夏的婢女的关系啊~”
林清浅面上冷淡:“臣女不好奇,与我无关。”
“要不,你猜猜?”柳辞意眼中的笑意不减。
“不猜。”
说罢,林清浅面无表情,松开两人牵着的手,快步离开了柳辞意,去给其他人包扎伤口了。
看着林清浅离开的背影,柳辞意摇了摇头,轻笑一声,眉眼间的笑意又加深了。
即墨瑾舟的右手臂上缠着一个绷带,在玄衣上极为明显,绷带上还有些星星血点。
温清泽出神的看着即墨瑾舟手臂上的绷带,即墨瑾舟似乎毫无察觉,低头盘弄着那柄玄色折扇。
“你怎么样了?”
即墨瑾舟忽然抬起头,两人正好目光相撞,温清泽这次没有下意识的偏过头,而是开口问了一句:“你的手臂…”
未等温清泽说完,即墨瑾舟就已经回答了:“无碍。”
“哦。”
随后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寂。
“少爷!”尘峰跑了过来,绕着温清泽左右看了看,确认自家少爷没事后才松了口气。
“敬汀呢?”温清泽只看见了尘峰一个人,却不见另一位小厮的身影。
“在那呢。”尘峰抬头朝着一个方向努努了嘴。
温清泽顺着看了过去,只见一个人拖着只剩下一个轮子的轮椅走了过来。
温清泽:“……”
“怎么回事?”温清泽愣了好久才开口。
尘峰干咳了两声。
“这个……”敬汀好像有了些许为难。
温清泽:“说!”
说出来没人杀你。
“少…少爷…你…你那轮椅被…被…被……”敬汀结结巴巴,欲言又止。
“被咋了?”温清泽有些许不耐烦。
大哥你快说!被咋了啊!
“被三公主当剑甩出去了,人砸中了,车轮也…也掉了…”
敬汀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温清泽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尘峰抬手捂住了眼睛。
温清泽:“……”
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诗会上的富家子弟都被自家人带了回去。
林清浅看见易尚书拖着披头散发的易惜愿上了马车,垂眸叹了叹气。
“你在这啊。”木幽眠不知从何处走来,她的衣袍上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但仍然不失婉约之气。
“你找我?”
“怎么了?”林清浅察觉到她脸色不对
“没事。”说着,木幽眠强挤出一丝微笑。
林清浅却看出来了:“出了何事?”
木幽眠依旧笑着:“路上说吧。”
林清浅点了点头:“嗯。”
接着,两个人就一起上了马车,柳辞意看见木幽眠上马车的身影,蹙眉轻啧一声,手在袖下握成了拳头,过了一会才又松开。
“我遇到严墨屿了。”,木幽眠开口。
林清浅端着茶盏的手一顿。
严墨屿,15岁横空出世,据说是高人之徒,大兴出了名的江湖道士,剑客,归处不定,游历江湖数年,武艺高强,听说剑术一流,亦能算命。
虽是少年,却早名扬大兴。
“何时?”林清浅问道。
木幽眠回答道:“就在刚才诗会上。”
“说了什么?”林清浅放下茶盏,盯着木幽眠。
木幽眠:“彗星袭月,荧惑守心,大兴百家皆有一劫,而我木家大劫……唯有你能破。”
“我?”林清浅冷嗤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我不过一介医者,能破什么劫?”
木幽眠严肃道:“存亡之劫。”
“什么?”
四字一出,林清浅皱起眉,沉默不语,车内陷入死寂。
许久,林清浅开口:“愿岁并谢,与长友兮……”
木幽眠愣了愣,对上林清浅清冷清澈的眼眸,莞尔一笑:“吾亦然…”
看着温清泽被扶着走向马车的背影,即墨瑾舟默默的解下绷带。
手臂上是一道长长的刀痕,连黑色的衣袖都被划开了,随着绷带的解开,血又渗了点出来,在黑色衣袖上,却是不大显眼。
或者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温清泽在上马车时停了一下,他看见太子的侍卫将那黑衣人押走,那黑衣人走之前还回了一下头,正好与温清泽目光相对。
目光森冷,宛若凶狠的饿狼。
温清泽立马被他那带着杀气的眼神整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连忙掀开帘子,躬身进了马车。
暗冥
湖左官府牢房内。
男子的手上与脚上带着铁链,衣服破烂不堪,血顺着伤口流下,血腥味在牢中久久不散。
一边的桌子上,是狱卒刚刚送来的饭菜,清汤寡水,还弥漫着些许馊味。
男子看着馊掉的饭菜,冷笑了一声,走到阴暗的角落里坐下,他从破烂的衣服里摸出一张纸条,纸条染了血,墨与血交融,字迹模糊不清,看不出写的什么。
他烦躁的抓了抓乱发,将纸条扔到了地上,接着癫狂的笑了起来。
“啧啧啧,又开始了又开始了,太子殿下怕不是捉了个疯子。”
一个狱卒闻声叹息。
“谁知道呢?不过我听说啊,他是刺杀太子被捉进来的!”另一个狱卒端起酒杯,摇了摇头。
“刺杀太子?那可不得了啊,那……见过太子殿下。”
“见过太子殿下。”
柳辞坤冷眼看着两位狱卒,很明显,他们两个的碎嘴声都被他听见了。
癫狂的笑声依旧从牢中传出,柳辞坤径直走过两位狱卒身边,后面跟着玄衣男子还有两位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