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112)
李公公一愣,随后讪笑附和:“太子殿下所言甚是。”
说罢,他将林清浅开的药方给了一边的婢女,吩咐去煎药。
而此刻,林清浅也从屋内走出来,看见柳辞坤,神色微动,淡淡道:“你来的正好,陛下唤你。”
“嗯。”柳辞坤将手中折扇收入袖中,踏入屋内。
林清浅朝着外面大臣行了一礼,提着药箱离开。
雅愫轩内。
“放下他。”即墨瑾舟冷声道,“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里,你还要去哪?”
尘峰咬了咬牙,逼问道:“你为何还醒着。”
“制幻散,无色无味,可魅惑人的心绪,麻痹神经,使其昏睡,对否?”即墨瑾舟冷眼看着他。
尘峰见被猜中,一怔。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尘峰见事情败露,也装不下去了。
“放下他。”即墨瑾舟重复了一遍。
温清泽头昏的紧,四肢也使不上力气,听着二人的对话,只能迷迷糊糊听懂一半。
尘峰要对自己做什么?
又是谁指使的?
尘峰皱眉看着即墨瑾舟,又望了望四周,缓缓蹲下身,放下温清泽。
温清泽刚被放在地上,霎时,即墨瑾舟从袖中扔出一把铁扇,扇子在空中展开,旋转着飞向尘峰。
尘峰瞳孔皱缩,后退几步,扇子跟着他,他连忙朝旁边跑去。
即墨瑾舟跑过去,扶起了躺在地上的温清泽。
尘峰跃上围墙,逃了。
即墨瑾舟伸出手,铁扇在空中打了个旋,又回到了他手中。
“怎么回事?”温清泽问道,他半边身子都倚在了即墨瑾舟身上,神志却清明了些。
“我先扶你回去。”即墨瑾舟收起铁扇。
“刚刚那个人是尘峰?”温清泽道。
“嗯,放心吧他出不了雅愫轩的。”即墨瑾舟说道。
“为什么?”温清泽不解。
即墨瑾舟沉下眸,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红色小药丸,递到了温清泽嘴边。
温清泽看了眼即墨瑾舟,略微踟蹰了一会,方才张嘴吞了药丸。
温热的触感在指尖停驻一瞬,即墨瑾舟搓了搓指尖,抿了抿嘴,失神一瞬。
“还有力气吗?”
温清泽很慢的摇了摇头。
即墨瑾舟无声的叹了口气,将温清泽抱了起来,温清泽手搂着他的脖子,头埋在了肩膀上,他头昏的紧,只觉浑身发冷。
“明日,我同你解释。”
他听到即墨瑾舟如是说。
即墨瑾舟抱着温清泽走入房中,温清泽刚粘塌就睡了过去,即墨瑾舟为他盖了被子,起身离开。
刚出院门,不远处的楚宸就看见了即墨瑾舟。
即墨瑾舟缓步走过去。
“公子。”楚宸行礼,“宫里传来消息,说陛下的病情好转了一些,我们还去吗?”
“你去。”即墨瑾舟回道,“但不进宫。”
楚宸困惑道:“那去哪?”
即墨瑾舟看向他,语气嘲讽:“去给温大人,送份大礼。”
说罢,二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一边,严墨屿迎着月光而来,手里拿着剑,手里还提溜着一个人。
“将军,这下人情可还完了啊。”严墨屿笑着将手里的人扔到了地上,将剑背到了身后。
显而易见,正是尘峰。
楚宸摸不着头脑:“严先生您不是走了吗?这个…”
他俯身凑近,将那人的脸扒拉开了。
“这…这不是温公子的小厮吗?!”他惊诧道。
“还活着吗?”即墨瑾舟看向严墨屿,问道。
“没下死手,就打晕了而已,武功一般。”严墨屿拍了两下手,像是拍去尘土。
“嗯。”即墨瑾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楚宸,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信物。”
楚宸俯下身,摸着尘峰身上的衣兜,搜寻了一会儿,终于在里兜里翻出一个不大的玉牌,上面刻着尘峰二字。
“这是什么?”严墨屿看着那个玉牌,陷入沉思。
“应当是温志瑜养的那些刺客各执一块的名牌。”即墨瑾舟解释道。
“楚宸,你将他关到柴房,再将这玉牌送到温府,就说是卑将寻了一好物,特赠大人。”
“是!”说罢,楚宸就拖着地上昏死过去的尘峰离开了。
“唔,他如何了?”严墨屿开口问道。
“喂了药,睡了。”即墨瑾舟淡淡道,语气毫无波澜。
“明日在下可是真走了,你当真无事?”
即墨瑾舟知道他在说什么,垂下眸,不回答。
严墨屿叹了口气:“久经沙场的人啊,就是能沉的住气。”
即墨瑾舟不理睬他的揶揄。
柳辞坤步入屋内,顺手关上了门。
“见过陛下。”
帝王躺在榻上,金色的帘子落下,瞧不见帝王神色。
“坤儿?”一道沙哑带着虚弱的声音。
柳辞坤被这个称呼一怔,回道:“是。”
他听见帘内传出一声短促虚弱的笑声,似是无奈,随后帝王缓缓道:“下个月,是举朝会。”
举朝会,是大兴与苗疆友好交流之日,苗疆会来使者入大兴一日,当夜举办宴席,双方互送珍贵之物以此来维系二者的友好关系。
“陛下放心,儿臣会处理好珍宝之事。”柳辞坤立刻会意。
“朕自然安心,蒙兰也算是苗疆的眼中刺。”
“儿臣明白。”柳辞坤若有似无的勾起嘴角,他自然猜到了安兴帝意欲何为,心里也期待的紧。
苗疆黑巫善蛊,白巫善毒,十几年前曾因一些冲突与大兴有过一战,结局就是两败俱伤,于是双方达成协议,谁也不惹谁,因此也衍生出了举朝会,每年以互换珍宝来维系两地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