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6)
林清浅看见她动作,继续不做人:“拿了不吃,八两银子。”
木幽眠更沉默了:“……”
温清泽内心现在对林清浅或多或少有些佩服。
敢问林大才女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的开玩笑的?
“啧,你们俩怎么一见面就这样?”李妙鸾蹙起眉,从盘里又摸出一块桂花糕塞进嘴中。
“为什么她可以拿?”木幽眠不满。
林清浅不语,淡定的喝了口茶。
“偏心。”木幽眠低声骂了一句。
林清浅实话实说:“这糕点本来就是我与妙鸾一同买的,不算偏心。”
木幽眠认输了:“……”
行吧。
“温公子这次居然也来了?听说你近日从马车上摔下来昏了三日余,不知身子如何了?”木幽眠转移目标,含笑道。
“劳挂,无碍。”温清泽客套的笑了笑。
木幽眠:“那就好,我就知道咱们林神医医术高明,一定有办法。”
说着说着她去揽林清浅的肩膀,林清浅很自然的朝旁边一让,躲开了。
“别碰我,别叫我神医。”林清浅看都没看木幽眠,垂着眸子,端着手中的茶盏,看着茶水里漂浮着的几片茶叶。
“触到逆鳞了?好啦好啦,别生气了,知道你不喜欢被人碰,不过那我该叫什么?林小姐?还是清浅姐姐?”木幽眠起了逗人的兴致,哄道。
林清浅的手一顿,放下茶盏,抬起眼就是一记眼刀过去,木幽眠却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
温清泽感觉到了浓浓的杀气,有些为木幽眠的性命担忧,毕竟文中写过,林清浅小时候是练过武的,只是后来改学了医。
林清浅没再说话,从袖子拿出一物。
林清浅认真道:“就叫林清浅。”
黄连……
木幽眠看见的那一刻,脸上的笑直接就僵住了,变成了震惊不解:“你怎么还随身带着?”
“黄连有泻火解毒,清热燥湿之效,好东西。”
林清浅嘴边划出一丝淡淡的笑,但明显的不怀好意,叫人发憷。
但木幽眠明显看得出脸色不太好,起码没有刚才那么怡然。
“别,不用。”
木幽眠摆了摆手,转身上了楼,跟逃一样,速度老快了。
林清浅这才收起黄连,她也没呆多久,喝完了手中的茶水就去房间看医书去了。
温清泽忽然感觉困意席卷而来,不知为何,自从穿书到现在,他时不时就会感觉到浓浓困意。
他没有让尘峰扶着,也没坐轮椅。
上楼坐什么轮椅啊…
温清泽站起来扶着楼梯上了楼,腿上的刺痛没有刚刚那么猛烈,他徐徐的爬着楼,结果一个没注意,脚下一空,踉跄着朝前倒去。
意外的是,他并未倒在地上,而是撞入了一人怀里。
抬起头,是即墨瑾舟那张散发着冷冽的冰块脸。
温清泽:“……”
即墨瑾舟:“……”
即墨瑾舟动了动唇,似乎准备说些什么,终是没有开口。
两人默默对视……
温清泽过来好一会才在即墨瑾舟的眼下回神,说了声“抱歉”就逃一样的回了屋,也不管什么腿疼不腿疼的了。
温清泽刚打开房门,腿上刺痛入骨,安神香的味道扑面而来,他连外袍都没脱,直接掀起被子一头扎了进去。
温清泽向来睡眠浅,安眠香的味道确实能叫人静下心,但他腿上刺痛,心中杂乱,一时之间,他半梦半醒,直到天黑惊醒,起身轻轻揉了揉小腿刺痛的地方,此刻,窗外突兀响起一阵箫声。
箫声悠扬婉转,很好听,宛若月光泠泠作响,泉声汩汩玉碎,竹林悠悠寂寥,清冷美好,悠闲淡然。
温清泽一愣,扶着床沿,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缓步走到窗边,此刻客栈里大部分人都睡了,没几间屋子亮着光。
打开窗,窗外漆黑一片,清风柔和扑面,明月洒下光辉,月明星稀,但配上这来处不明的箫声,却异常叫人感到悠闲自在,心旷神怡。
温清泽寻顾四周,却什么也没看到,更别提找到这好听箫声的来源。
罢了,温清泽只好放弃,重新关上窗,轻手轻脚爬上了床,困意爬上眉梢,腿上刺痛有些缓解,他在安眠香的作用下,随箫声中入了眠。
那一夜,是他穿书以来,睡的最好最安稳的一次。
窗外的树上,黑衣男子几乎与夜色相融,扎着高马尾,却配着他那淡漠疏离的脸。
树背对着月光,男子侧了侧脸,那月光照来,照着男子半张精致脸庞,清风徐徐,月明星稀,蝉鸣声声,箫声泠泠。
即墨瑾舟默默放下了嘴边玉箫,看着温清泽的那扇窗户,自言自语:“你终于来了,阿泽。”
不远处,一位月白衣袍的女子站着对面,神情冷淡,默默看着,看着黑衣男子,她摇了摇头,无声叹了口气,关上窗户。
太子
“少爷?醒醒。”敬汀喊道。
“嗯。”睡梦中的温清泽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温清泽。”林清浅淡淡喊了一声。
温清泽不睬。
直到感觉有人来掀自己被子,一股冷意钻进来。
“干嘛?”温清泽不爽的皱起眉头,刚睁眼就看见拿着一角被子的敬汀。
还有……
站在自己榻前的林清浅,林清浅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手中那几根细细的银针,还闪着些许银光。
她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温清泽老实了:“……”
一觉醒来,发现有人要扎死你怎么办?……那啥,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