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75)
“弃了吧,不过正好,解决了一个知情人。”王珞樰笑了一声,却让人头皮发麻。
“太子此举,是要叫我府名裂。”温清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先名裂后身败,或可遗臭万年。”王珞樰看着棋局。
温志瑜喝了口茶,消了些气,道:“你打算如何?”
王珞樰轻笑一声,从棋盘上取了一颗白子,捻在指间。
“既然柳昭玥是太子的手笔,那太子必然知晓我们的目的,如今只有两种办法。”
温志瑜:“说。”
王珞樰唇角勾了笑,将指间白子落下。
“或为盟,或杀之。”
“噗。”温清楚没憋住,道:“一个谋反的人去和当朝储君合作取得皇位?”
王珞樰看向他:“那就杀。”
温清楚:“呵…”
温志瑜:“……”
两条路,都是封死凶险的。
东宫。
林清浅坐在桌案边,垂着眸,不知想些什么,手中拿着毛笔,桌上压着一张宣纸。
毛笔上的墨滴在了纸上。
“这么出神,谁惹你不开心了?”
一声带着调笑意味的声音响起,林清浅思绪回笼,朝那里望去。
柳辞意半坐在窗上,柔和月光洒下,映衬着她半张脸格外潇洒,一身红色衣裙,清风过,飘逸灵动。
林清浅不解:“殿下怎在此处?”
柳辞意直起身,从窗框上下来。
柳辞意:“母亲兴起要来看看皇兄,本宫便跟过来了,顺便看看你啊。”
林清浅将毛笔放下,起身打算去倒杯茶。
柳辞意快步走了过来,拉住了她的手腕:“本宫一会就走。”
林清浅顿了顿,看向柳辞意拉着自己手腕的手。
柳辞意注意到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连忙松开手。
忌日
一早。
温清泽穿了白色素衣,头发上也只一根玉簪扎着头发,刚出院门,就被温清楚逮到了。
温清泽心中知晓,温清楚肯定是一早守在这里等他的。
守株待兔。
温请楚一改往日,也是一袭素衣,沉重的看着他,道:“我已替你我都请了假。”
“嗯。”温清泽淡淡应道。
今日的右相府挂了白色绸缎,纸钱满天飞着,气氛更为压抑,踏入灵堂,入目的,是一个大大的奠,和一口乌黑的棺材。
温清泽冷漠的看着棺材,摆了摆手,跪在了蒲团上,取了一迭纸钱,放入了燃烧的火坑之中,叩首一礼。
火坑里火焰灼烧,噼啪作响。
敬汀将他扶起来,随后便是温清楚,温清亭…
二人脸上不带一丝笑,沉默的跪拜叩首。
温清亭的眼睛明显肿了,被自己丫鬟扶起来的时候,还拿出手帕背过身抽泣着。
温志瑜站在棺材一边,淡淡的看着合起来的棺材,王珞樰站在他的身后,脸上也是冷冷淡淡。
右相府的府门大开,牌匾上也挂了白布,白幡飘然。
路人路过,声音压的很小,步伐也快。
“唉,你知道吗?右相夫人昨日是在府门口自杀的。”
“唉,这都传了满城了!我还听说昨日那温大公子因为作诗不好被太子从东宫扔出来了!”
“啊?温大公子虽说身子骨不好,但是文采这方面可不是盖的啊?怎么还做不出太子满意的诗来了?”
“这谁知道啊?温大公子还是高中状元呢!”
“唉,这温大公子的状元郎,不会是…”
“此话不可讲!”
“对对对,这些事情可与我们这些人无关,说出去,要是被知晓了,他们这些贵人杀了我们可不用偿命的!”
“走吧走吧,这丞相可惹不起。”
温清泽坐在灵堂外的小亭下,敬汀端来一碗药。
温清泽看了一眼,微微蹙眉,接过来一饮而尽,放下碗后连忙在桌上的小碟里拿了颗蜜饯放入嘴中。
纵使不知喝了多少天苦涩中药,他还是需要蜜饯来压嘴中苦涩。
来往来见柳昭玥的人很多,温清泽坐在一个小亭中,沉默望着,一字不发。
直觉告诉他。
柳昭玥死,是好事,也是坏事。
一直坐在亭里思索的他未曾察觉,一早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温清亭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不远处。
敬汀倒是注意到了,却见温清亭冷冷的望着温清泽,手深入袖中,心中一凉,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
敬汀皱起眉:“三小姐…”
“你昨夜去东宫做甚?”安兴帝就着皇后的手喝完了药。
皇后一怔,将药碗放在了桌上,招退了所有奴婢。
“昨夜陛下让辞意陪本宫一起去,难道陛下怕本宫逃吗?”
安兴帝看着她,问道:“你最近到底为什么那么执着出宫呢?废后并非想废就可以废的。”
皇后笑道:“陛下,臣妾本无心此位,奈何难违,如今大兴繁华昌盛,想必无需臣妾,这个位置,臣妾已经坐的太久了,有些倦了,臣妾还有些事,先走了。”
说罢,她起身。
“逃避这么多次,什么苦衷朕不能知晓呢?”安兴帝缓缓开口。
皇后脚下一顿,没有回答,不动声色离去。
安兴帝望着关上的门,叹了口气。
“善儿……”
柳辞善从屏障后面走了出来。
安兴帝问道:“查到了吗?”
柳辞善行礼:“母后警惕太高,儿臣的人甚至没能……”
“唉,无妨,不怪你了。”安兴帝摆了摆手。
柳辞善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对了父王,听闻右相府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