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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85)

作者: 仰归云 阅读记录

战鼓磊磊,城墙之上灯火亮起。

林谦与李长青一前一后现身城墙之上,昏黄的灯火混着不明的月光,两位将军俯瞰城外的鲨柯,李长青的眸中染上怒意。

半夜,温清泽没睡着,他再次被那梦惊醒,头疼的厉害。

忽然,他听见一段熟悉的箫声,自窗外,迷糊糊的传进来,有些久违,与在诗会上听见那曲箫声一模一样,可莫名的,头疼竟被这箫声缓解了一二。

可这吹箫者是谁?

即墨瑾舟吗?

诗会有他,此处也有他。

温清泽猛地起身,他几乎是跳下了床,连忙打开了窗户,一阵清风拂面而来,冷的他打了个喷嚏,而此刻,那曲箫声也似随风而散了。

他关上窗户,那曲箫声没再响起。

就好像刚刚,是他的错觉一般,可却又那么真实。

窗外,黑衣男子从侧面出来,手中拿着一把玉箫,他望了一眼窗户,手抬起一半又放了下去,罢了,转身离去。

诊脉

卯时。

温清泽刚洗漱完毕,敬汀跟在他的身后,开门出来时正好看见院中练武的谷启行。

他正扎着马步,汗水顺着额头滑落。

即墨瑾舟站在他的身侧,看见他的手臂有些垂落,便用手中的戒尺抬起他的胳膊。

可扎马步的时间长了,谷启行是真的没撑住,在即墨瑾舟再次用戒尺抬起他的胳膊时,腿脚无力直接跪下,两手撑在了地上,行了个大礼……

即墨瑾舟:“……”

谷启行悻悻抬头看向他:“……”

正巧看见这一幕的温清泽:“……”

谷启行垂下头,颇有些尴尬的爬了起来,站起身继续扎马步,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温清泽快速收回视线,低下头,无声咽下一口水,转身离开。

即墨瑾舟的目光在温清泽身上定了片刻,方才移开。

燕漠。

李长青嘴里扯着布条,将胳膊上那道长长的刀痕裹了起来,他的眸中带着怒意与不甘,林谦坐在一边,半撑脑袋,神色是难得的严肃。

一位侍卫走了进来,他朝林谦和李长青行了一礼,然后走到林谦身边,俯身在这大将军耳边说了什么。

林谦听完后,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些,他抬手挥退了除李长青外的所有士兵小卒。

“靖师特勤在。”林谦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端起桌上已经凉了不知道多久的茶水饮尽。

“嗯。”李长青点了点头,神色极为复杂。

李长青:“靖师特勤可是单于第三子?”

林谦:“不错。”

李长青闻言愣了,垂下眸,脸色不大好,似在回忆什么,慢慢皱起眉。

昨日他带军出城与那几个魁梧大汉打斗,可还是让那领头的逃了,俘虏的见自己逃不掉了,直接拿刀自杀。

李长青与那领头的打斗时也不慎被对方砍了一刀,虽说昨夜敌人不多,但大刀阔斧的还是砍死了十几个弟兄,其他的也负伤的负伤,好在大多不致命。

“鲨柯只是个试探的,你若是能抓住他,便是怪了,那几个小啰啰,对于他而言,死了便死了。”林谦看破他心中所想,缓缓开口。

李长青不做声,唯有拳头紧握。

“李家主,本将很好奇,鲨柯与贵府有何牵连?”

林谦放下茶盏,继续撑着脑袋,看着李长青,早已经老了的将军,却更具威慑之力。

李长青一怔:“将军此话怎讲?”

林谦神色自若:“李家二子在运输途中遭遇海难,死无全尸,可事实并非如此,李家二子是死于西靖水匪,李家主,本将说的可有假?”

李长青眸下一暗,问道:“将军从何得知?”

林谦无声笑了一声,站起身:“一个只会武功的虚名将军,暗地请求圣上派自己来蒙兰,不惜与别的军队一起,还妄想歼灭蒙兰,李将军心里打的算盘,还正是过于天真。”

李长青:“将军早知晓了。”

林谦走到李长青面前,语言极为冷漠:“本将知道家主丧弟之痛,可本将的人,不是草芥,家主不必为了一己私欲,糟蹋本将的兵。”

说罢,他挥袖,转身欲离。

身后,李长青长长舒出一口气:“我一直以为,将军是没有心的。”

林谦脚步一顿,污浊的眼里看不出情绪,但明显跟平时和善的样子大相径庭,他自嘲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孩子,本将也曾与你一同年少轻狂,可轻狂,不是个好东西,要命啊。”

杀伐果断磨平少年的稚气,同时,为他造就了无情的传说。

林谦走出房间,望着天发了会愣,院中多了白布,是昨夜战死的兵卒,他上了香,叫人取了酒。

林谦又恢复了平时的和善:“这酒本将敬你们。”

说罢,浊酒挥洒于地,剩余滚烫入喉,却灼不尽那难掩的悲痛。

“二皇子刚从江南回来就这么闲吗?草民这里可不比皇宫好。”温清楚语气不善的看着擅自坐在院子里的某位皇子。

柳辞善笑着看着刚温清楚,闻言也没否认,反倒是点了点头。

温清楚:“……”

昨日他在翰林院处理那些文书处理到想死的心都有了,今日难得休沐,结果一早起来开门就是不速之客。

“行了别气了,陪本宫出去转转如何?”柳辞善站起身,笑盈盈走了过来,拍了拍温清楚的肩膀。

“草民事情多的很,怕是不能陪殿下了。”

温清楚不动声色的朝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触碰。

手停在半空,不过柳辞善倒是习惯般很自然的收了回来,丝毫不觉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