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穿成哪咤白月光后(68)
当然不喜欢。
哪咤心想,他讨厌、憎恶、仇视每一个靠近时青寻的人。
他意图独占自己的光,并不觉得这有错,因为是他千方百计才将她唤醒,又怎能真的眼睁睁看着她再去靠近他人,而忽略他。
虽然如此想,但面上他还是摇头:“……也没有不喜欢。”
“说实话吧,哪咤。”时青寻听出来了他的停顿。
又沉默一瞬,他只能改口:“至少不讨厌。”
“……”
不讨厌,但说过“若我杀了它,你会如何呢”。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可是,今日看来也非绝对。
时青寻心情复杂。
“观音言说,勿滥杀生。”哪咤却好似真能知晓她心之所想,抑或是他远比她想象的了解她,他道,“我所杀的,都是作恶之妖。”
时青寻凝视着少年。
他在说这话时,难得是极为认真且恳切的,没有佯装的温和。
日光之下,披洒的金光便渡在他周身,当真如一朵至纯的莲花。
“昔年,那条毒蛇会害你,自然也会害旁人。它对被你赶出洞府的事怀恨在心,如果不斩草除根,难免不会招来新的危险。”
“之后我在鹰愁涧斩杀的妖,也多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祸起于他们自身的贪婪杀意,若非是感受到山中仙人的气息而妄图占为己有,自是不会被我所杀。”
一切杀戮皆有源头,并非真的随心所欲。
时青寻微愣,心底默默记下了。
哪咤心想着,他懂得斩草必除根的道理,源于李靖对他的深切忌惮。
李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本性,所谓的父亲至今都想要杀他,想要彻底除去他这个祸害,却又不得不忍受他。
虽说答应了佛祖不能反杀李靖,让他有些遗憾。
可看着李靖想杀他却无力的惊恐模样,倒也能令他生出几分快意。
“那敖烈呢?”但时青寻忽然道。
为什么要伤害敖烈?
少年微微出神,下意识却仍会看向她,与她的眸对视上。
他没有回答。
他原本的目的根本不是针对敖烈,又忍不住针对,龙有什么好的呢?都是一样的虚伪狡诈之徒,虚情假意之辈,根本枉为神仙。
敖烈,本质上和敖丙有什么区别吗?他看不出来。
——都是一脉相承的虚伪,还一样地惺惺作态靠近时青寻。
时青寻竟也没有追问,她微微垂眸,又道:“或许,你可以不要…用那么残忍的手法去杀妖。”
干脆点,对他的身心健康比较好。
当日在青云洞前她觉得那么无法接受,就是因为身心都被那种血腥场景震撼到了。
不可能真会那么圣母心对害人的妖有什么怜悯,但退一步来说,降妖除魔就降妖除魔,没必要搞得那么变态啊,又是凌迟又是折手脚的。
“有何区别?”哪咤的神色隐没在眸下,苍白的少年仿若当真不解,偏头问她,“都是死。如何死,有何区别呢?”
“……”
他觉得那样的杀妖手法,会让他从心底生出一种快意。
天生命犯杀戒的少年,骨子里流淌的是杀戮的血,没有什么会比杀妖更让人热血沸腾。
但时青寻显然不这么想,她甚至心觉他是千年前自刎凌迟自己留下了什么阴影。
这可非常不好。
她摇摇头:“有很大区别,你除妖的目的既然是铲除奸恶,而不是让自己受到心灵上的摧残,就不要搞得那么血腥。反正目的达到了就好了,省得之后反复想到那种血腥的场景嘛,对吧?”
虐杀,和直接杀,是有很大区别的。
时青寻看得出,他现在纯洁的外表下,俨然杀戮心还很重。
这点像是哪咤,又不像是哪咤。所有的神话故事融合起来而诞生的神明,他身上或许被赋予了很多特质,一个版本一个样。
哪咤道:“我不会……”
“哎呀,反正不要这样就行了。”时青寻唯恐他说我就喜欢虐杀,连忙反驳,“咱们就好好杀妖,不要去刻意折磨妖,好不好?”
但此刻,任何传说描绘中的哪咤,都比不过在她面前的少年真实。
她希望面前这个在偶然间露出了迷茫神色的少年,他是真实且健康的,能成为真正的受人敬仰的少年神明。
哪咤默然了一会儿,他点头,若有所思道:“好,我答应你,青寻。”
时青寻微微怔忪,心觉松了一口气。
又听见哪咤问她,“之后,取经人将经过高老庄,天蓬便在那处,你可想去看看?”
哪咤先前就问过她,要不要他陪着她来看这一场大戏。
这个形容她还是觉得怪怪的,如今他突然发问,她也觉得自己似乎漏了什么细节,依然怪怪的。
但说实话……经过了大熊这一桩事,她觉得取经路果然还和小时候想象的一样好玩。
她挺想去的。
最终,她答应了下来:“可以。”
顾及他的情绪,她没有说是想去找小白龙玩,或许是梦中的白衣少年表现得太过可怜,面对如今的哪咤时,她也隐隐能感觉出他心思实际上敏感而脆弱,因而有所保留了一分。
哪咤凝视了她一会儿,颔首。
“走吧。”
*
虽说是再出发去找取经人,两人却并没有急着赶路。
时青寻没催,不然真的一直跟在猴哥他们身后,就真像是跟踪狂魔。
哪咤自然也不会急。
这一路正是春暖花开之际,万物复苏之时,凡间未有人精心打理的野花草也别有一番生机,他们走走停停,落后了取经人一些,在某日夜里赶到了高老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