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天上月(251)
她鼻息间已被他的味道充斥了,一颗心还在发懵,身体已经先一步感知到,他终于回来了。
分别后的日日夜夜,她有多么想念这个味道,就有多么不敢想这个味道。一想到他,她就开始委屈,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要依赖他,她不敢想、不能想。
李勖停了下来。
他的姑娘哭了,泪水浇灭了他的情谷欠,涓滴落在他心底,汇流成一条汹涌的河。
河水激荡,眼泪咸涩。
“不哭了,我回来了。”
他喉头亦酸涩,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血肉之中,再不分离。
不知过了多久,紫藤花帘掀开,这对如胶似漆的小夫妻终于走了出去,灌木丛后的老花匠劫后余生,望着他们相互依偎的背影,直呼好险!
他方才正在专心修剪一丛小檗,没有一点点防备,这对小夫妻突然从外边闪进来,二话不说便搂在一起,互相啃得啧啧有声。
老花匠惊呆了,以为是禁军护卫和后宅侍女跑到这里偷·情,他是个本本分分的老实人,向来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冷不丁撞见这对野鸳鸯,震惊之余更是感到格外愤怒。
看他们亲得忘乎所以,老花匠无声地蹲下,透过小檗密实的叶隙,眯起眼睛,神情凝重地看出去。
“啧啧,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老花匠边看边在心里面感慨,他倒是想看看,这对野鸳鸯还能做出什么违背礼法的好事。
……初时,他只是觉得这对野鸳鸯生得怪出挑的,就是他这昏花老眼也能看出来,两人很是般配。
……后来,这对样貌出挑的“野鸳鸯”一边亲一边转圈,待转到近处侧过脸来,赫然竟是不茍言笑的太尉和他威仪万千的夫人!
老花匠像是被一盆雪水浇了头,腿肚子开始转筋,想要站起来悄悄走掉,又怕惊动了他们,反而丢了自己一条老命。
他们亲热得有多缠绵,他听得就有多煎熬——老花匠已经不敢再看了,他双手合十,默默祈祷,希望太尉和夫人谨守礼法,不要做出老奴不宜之事。
谢天谢地,大罗神仙显灵,夫人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竟然哭了,太尉喘了一会儿粗气,开始温声细语地哄人。
老花匠听得这个臊,谁还没年轻过,可年轻也不能这么风骚,满口的卿卿我我、阿兄阿妹,成何体统!
……
韶音身上软绵绵的,走得脚步发飘,李勖靠过来,想要环住她的腰,被她水汪汪的眼一睃,又悻悻地收回了手。
后宅和前朝之间的路可真够长,一路上的人多得教人生气,太尉和夫人都是要脸面的人,各自神情庄重,彼此保持着得体的距离。
二门前把守的侍卫个个都面红耳赤,老远就将脑袋都垂了下去。
这里地势颇高,又依台门修了两座夯土台基,供当值者了望预警。
他们方才登台了望,恰看见太尉搂着夫人钻到了木廊里,紫藤花瀑犹如半挂帷帘,掩住了他们的头脸和上半身,可是他们的腿脚仍曝露在天光之下。
他们看得清清楚楚,夫人长裙下摆层层迭迭的垂髾一开始就紧紧贴在太尉腿部的革筒上,之后就再也没有分开过。
后来,夫人干脆站在了太尉的马靴上,他们两人就这么合二为一,在木廊里转起圈来。五色垂髾流光溢彩,转成了令人目眩神迷的虹霓,转红了侍卫们的脸。
他们几个都还没有成婚,情不自禁地想入非非。
……
终于行过二门,进入后宅。
韶音偏头,偷眼看向仪表堂堂的太尉,不防正撞进他的眼里。
他正直勾勾地望着她,瞳仁黑亮,里面又烧着了一把火,焰心里正是她一张春·情荡漾的艳靥。
“不许看我。”
她羞涩地命令他。
李勖嘴角蓦地扬起一个有些邪气的笑来,松了领口,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朝卧房走去。
李二在软榻上躺得好好的,忽然被人不客气地踢下去,床榻就此空出来,那个夜夜伴眠的绝色美人被人轻轻撂到锦褥上。
她攀着她的郎君,不肯放手。
李勖的唇贴上她小巧圆润的洱,声音听起来有些低哑,有点引诱的意味:“乖,你不放开,郎君如何卸甲?”
“就不放。”
她眸中潋滟着波光,娇媚得要人命。
李勖摩挲着她那瓣从不肯服软的红唇,低低地笑起来:“不是说不想我么?”
她轻轻地咬了他一口,忽然仰起脸,主动将那只温软香滑的小蛇递送到他口中,不待他捉住,那小蛇又滑出去,缠绵地裹住了他的洱。
李勖听见自己的血液在耳膜上轰隆隆地流淌。
“李勖”,她口婴声呢喃,“我好想你,日日夜夜都想你。”她抚摸他的浓眉,从眉到眼,捧着他的脸,又去拉他的手,将他的手往礼法允许的地方放。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旷了这么久,李勖如何能受得了,他被她撩拨得不合礼法,几下扯掉一身厚重的铠甲,将自己剥得合乎礼法。
刚触到那只熟悉的如意结,她却忽地不让了。
说什么都不让。
“你……你不要脱我的衣裳!(那不合礼法)”她又开始娇气地命令他,秀气的眉尖紧紧蹙着。
“傻瓜”,李勖迟疑了一瞬,忽然明白了她在想什么,吻印眉心:“别怕,郎君喜欢还来不及,让我看看。”
韶音又想哭了,他柔声相哄,终于骗得她松了手。
李勖俯下去,亲吻她丰隆的小腹,中间那只小小的肉坑,如今已成了一朵圆圆的花,他的唇刚凑上去,她便情不自禁地颤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