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靠近(48)

“不要这样。”叶明冉淡漠地想，“除去这个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那个扯着戒指力气消失了，紧接着一个没有感情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愿意接受巨蛋的审判么？你被指控为反人类罪。”

反人类罪啊，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这样下去我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来。不过没有脑死亡的话，维持生命体征的话肯定是没问题的。另一个人的运气要好些啊，估计有点轻微的脑震荡吧。毕竟这个除了遇到车祸心脏还差点停跳。”

“你指的是思维提取再返回么可是将他的记忆传送到另一个被创造的世界啊，连我们也不知道去那里会发生什么。别的不说，记忆到底是什么形态我们都把握不了啊。”

“你的意思是你也想跟着去你知道什么是自身难保么？首先你根本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再者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人，最后回来的方法只是存在于理论上的。这样你也愿意去”

这是谁和谁的对话，为什么似曾相识呢？叶明冉迷迷糊糊地想。

场景的切换太快了，让他不知道到底哪些是梦哪些是真实的。

“叶明冉，快点起来。”好像有人在剧烈摇晃他的身体。

“吵死了……”叶明冉心里想，可是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睁开了了，被刺眼的白光照了一下又闭了起来。

“麻药的效果早过了，现在你能好好爬起来了么”他听到一个有点苍老的声音。

“彼……得……”叶明冉吃得睁开眼睛，果不其然看到彼得那张老有点忧愁的脸，现在上面还挂着不耐烦和焦急。

“去找彼得……”叶明冉忽然想起赫塞说过这一句，可是——

“赫塞！”叶明冉忽然脑子里面想起了记忆断开前的事情，“他要毁掉国民记忆库！”

可是来不及了，叶明冉心里一个声音说。

彼得露出了有点悲伤的表情，叶明冉心里一沉。

“国民记忆库已经不在了。”彼得说，“我刚刚试图进入的时候发现入口已经消失了。不过，这个话我们谁都不能说。”

叶明冉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失去了力气。

他躺了回去，用手掌捂住了眼睛。

“你怎么样，有没有想起什么以前的事情”彼得忽然问道。

“我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叶明冉低声说。

“那就好，我把你的记忆给接上去了。完全融合估计还需要一点时间。”彼得说。

叶明冉猛得一惊，记忆……

“你怎么知道……”他吃惊地看向彼得。

彼得的表情有点犹豫，似乎在纠结要不要开口——

“是我告诉他的。”叶明冉听到了她的声音。

叶明冉这下再也躺不住了。彼得在特别实验室，而和她约好的会面地点也在特别实验室。

此时的她居然换了一身黑色的连衣裙，好像在缅怀什么东西一样。

远处隐约传来撞门的声音。

“巨蛋实际上已经沦陷了。只有实验区域还没有被攻破，因为这里的墙的结构十分完美，用烈性的炸弹也无济于事，是个不可攻破的壁垒，我们可以在这里等待A区的警卫队来支援。”她说道，“现在特别实验室里面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了。”

叶明冉这才打量了下周围，忽然发现所谓的特别实验室和他呆着的实验室并没有区别，只是深处有一扇红木的门，在一片白色底色的实验器材中间格外显眼，有种庄严肃穆的气氛。

“特别实验室，到底是……”林锋忽然想起了他看到的那些猎犬和那个鹰钩鼻的检察官，他们和组织那边改造出来的守门人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特别实验室是最高统治者手下直属的研究机构，主要是用来实现统治者本人的愿望的。下面的人，都是直接听命于最高统治者的。”彼得说道，眼睛看向那扇门扉，

“我们和统治者还有一门之隔，所以命令的传达是非常迅速的。只是统治者每换一人，愿望都不一样，这一届的统治者推崇的方向是研究精神和身体的联系。我个人对这个课题也非常感兴趣。”

叶明冉静静地听着，他忽然想起来以前听过的很多事情，包括这届统治者似乎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以及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统治了巨蛋的传言。

彼得说到这里，静静看了一眼少女，少女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彼得说句话也要征求她的同意呢？他不是直接只听命于统治者本人么，就算她是以前做过秘书官的……叶明冉漫无边际地想到。

“然后我们就发现，精神和身体的存在其实是可以分开的……”彼得接下来的话让叶明冉震撼，“之前有一部分人被执行身体死刑后精神依然存活所以可以在唤醒基本的生体反应后继续存活，而精神死刑虽然无比痛苦，可也有部分人——比如你自己在经历一次精神死刑之后几乎都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这就让我不得不思考，到底“死亡”是一个什么东西。所以，这才有了极刑的构想。”

叶明冉忽然感到了一丝愤怒，那个存在抹消的极刑，居然是在这种背景下面被提出来的，“构想？那可是一个人的生命啊？”

彼得居然微微一笑，“我知道这是人的生命，因此我们十分小心地筛选实验品。极刑是需要被判反人类罪的，反人类罪则是对整个巨蛋的大不敬。让本身对这个世界怀有恶意的人离开这个世界，是一件公平而公正的事情，也许是双方的夙愿。”

“这并不是特别实验室的想法，基本上是最高统治者本人的理论和意志。”一直沉默的她忽然开了口，“实验员本身只是执行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