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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鬼怪文里奋斗成地府土地公(161)

作者: 龙织星 阅读记录

“二哥,求你了。”

“放我出去——”

门外是恶鬼,与她面对面。

是放火烧死妹妹,只说了一个“嗯”字的男人。

二哥,永不回应。

可是……那是纪瑄啊。

是长廊下,她提裙奔跑,檐下铃铎断续随风,总会转头含笑看着她的人;

是滞雨通宵,十指相扣,伏在枕边,伴她彻夜,青丝相缠的人;

孤船开棹,割开春江水,船棹啪地坠落,眼前放大的一切,和柔软到不像话的丹唇;画帘坠落。

春江岸畔,烟柳画舫,百里长廊。一片桃叶,随风渡江。

明明做什么,都把她放在首位……把自己脊骨折断,都在所不惜的人……

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骗她,烧她,要她死啊。

扭曲的魔纹从心口攀爬,爬上纪筝脖颈,她烧伤干枯的肌肉,堪称丑陋地颤动,面容扭曲,眼眶里血丝爆开一处又一处,流下的泪水,助长了热意,带不来一丝冰凉。

好烫,胸口好烫。

有什么,要冒出来了。

魔种叹口气,头颅离体,四肢变长。魔种摁上她的胸口,“姐姐。你身上,有我的味道啊。”

心魔。

纪筝被这声唤醒,眼珠向下盯着魔种。

不行,是梦。英姑也是梦。

冷静,纪筝,快冷静。

静心咒……清心咒……想不起来,好烫。

出乎意料地,纪筝能感受到的,胸口有求之不得的冰冷。

天然魔种的指尖,正顶着纪筝的心口。丝丝缕缕的魔炁,源源不绝从指尖被吸进魔种体内。

心魔,她除不去。

但能缓解发作。

魔炁除尽,心魔一时干涸,对纪筝的影响大大减小。

纪筝猛跪在地。

暴汗如雨,头发湿透。

魔种变短手脚,恢复成小姑娘模样。她将纪筝湿润的鬓发拨到耳后,“姐姐,我等你哦。”

“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去第三梦。”

温柔的话语,却比钢针还凌厉,在纪筝刚被心魔肆|虐的脑子里,猛扎一通。

纪筝后知后觉意识到,她走不脱了。

只是第二梦,就引动了心魔。

她就算撑得过第三梦,能撑得过第四梦第五梦……无穷梦吗?

要救魔种,她就要被同化成魔种。

她忽然想到成为告阴状那晚。

泰山府君点她,“未经他人苦,解不开他人难。”还因此赐了她功德簿。

对了,功德簿,刚才胸口发烫的功德簿。纪筝想抽出来,却被魔种按住了。

“姐姐,该走了。”魔种小姑娘催促她。

第三梦。

第三梦盛开在北方,冰雪终年不化。厚厚的积雪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踩雪声。

终年寒冷处,人的皮肤偏向于苍白,鼻梁趋于高挺。

银色的世界里,几点红梅潋滟地红着。

玉娘歪在热炕上,并不想动。螺发偏髻,拎着空了的酒壶。

她三岁的幼女瑶瑶,就在炕角落里,翻着本烂书《声律启蒙》。曾经爹教过她的对子,滚瓜烂熟,脱口而出。

“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

娘睡着了,瑶瑶不敢再吱声。因为娘会拿酒壶打她的。

可是,好冷。

瑶瑶悄悄钻进了被子里,不敢乱动。

她也不敢大声念。

娘讨厌她念书,因为是爹教过她的。那会让娘亲想起爹爹。

娘亲说过,爹爹是“烂人”,抛下了她们。

“滚一边去。”三岁小孩控制动作,再轻还是显得毛躁,被吵醒的玉娘,骂了她一句,扯过被子。

“和你爹一个德性,看着就烦。”

瑶瑶眼眶里积蓄起眼泪。可怜兮兮地抱着自己的膝盖。

玉娘背过身去,酒壶咣当掉在地上。

和她爹一样,就爱装。

要不是这样,当年她也不会脑热上头,稀里糊涂就跟烂人躺到一块儿了。等肚子显怀了,那都来不及了。

没成婚,大了肚子,只好被赶出来。

那时候多好的日子啊,伺候的是公爷府的小姐,她又是家生子,在仆人中间颇有几分地位的。年轻时脸水灵儿,哪家小子见了她,眼睛不发直?

阁道北风

她就是被那烂人的老实样,给骗了。

狗杂|种惯会指天发誓,会养她护她一辈子。

到头来,还不是说跑就跑,还嫌弃孩子是个拖油瓶。

被狐媚勾走就算了,他跟着个老女人跑了,都不要他。下|贱。

玉娘越想越气,梦里头都流出泪来。

酒醉的时候,她经常翻来覆去都是这几句,活脱脱抱怨上百遍。

醒来时脸肿了,便拿外头雪化是冷水泼。

她养不起家,甚至养不起自己。

玉娘不得不找第二春。

男人呢,她是离不得的。

享受过好姿容带来的便利,她才不要过苦日子。没看见隔壁家洗衣妇,手都洗开裂了,冻得紫烂,才换几个铜板。

她才不要变成那种黄脸婆。

玉娘心思活络了。她找上了公爷府的旧人。

前些男还在府里,她虽仗着脸,颇有些颐指气使的,但也懂笼络人,该打点的没少打点,和不少婆子赶车的都打好了关系。

想回去再伺候小姐是万万不能的,公爷和妇人厌恶她轻浮,生怕带坏了女儿。玉娘心想也是,她未婚先孕,连自家亲爹娘都瞧不上她,张口闭口就是无媒茍合的,端起那套人上人的架子来,真把自己当贵种了。

不过,找那些婆子多来往,松动松动,揽生计还是有门道的。

过了些日子,玉娘就租借了一套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