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奋斗成地府土地公(171)
纪筝犹疑,“真是他?”
“气息相同。我不会闻错的。”
何况是那样特别的气味。
灰烬味、甜甜的蜂蜜味,是朱砂。
正是那日天香楼,纪筝二人被四象宗围困时,救下他们的瞎眼麻子乞丐。那乞丐今儿走路听不见当啷声,当是没有带那破碗的。
再者,瞎眼乞丐也不一定安了好心。从飞剑阵下救了他们,转头又抛下魔种陷害纪筝。若非神兽出手,纪筝可是跳进黄河都要洗不清的。魔种还造成死伤无数,看着瞎眼乞丐也是个狠心的。
而且,那日崔子庭先出现,瞎眼乞丐后至。
未免太巧了些。指不定早已沆瀣一气。专是判官布下的棋,来害她的。
这么会儿功夫,纪筝脑子就转过弯来了。
为免冤枉人,纪筝思索片刻,让那伽跟上去看看,一切小心。再做计较。
判官带领他们,看那伽脱了队伍出去。
判官:“阎王他老人家的意思,是你们俩都得去。”
纪筝道:“自是一起。处理完便来。”
判官握手入袖笼,似笑非笑道:“不若你们同去,我在这等着便是。”
他就等在路口了,认真的样子不像开玩笑。
纪筝乐得如此,跟着那伽同去化骨池。
果见崔子庭和黑衣人在池子边,对化骨池中翻腾的鬼物指指点点,像在养猪场挑货,看哪头长得合新意。
相互之间,态度之熟稔,显然来化骨池不是第一回了。
那些鬼物多足多头,口牙如剑,狰狞互咬,自相残杀。
在化骨池中时不时冒头,又滋滋冒气被腐化至水,鬼炁复聚,唯有不断吃掉撕扯同伴,才能存活更久。
见着就让人戾气横生,心有怖畏。
那黑衣人和崔子庭,还有低低笑声来,真是看戏一般。
对鬼物习以为常了吗?
纪筝看了眼那伽,也不客气。先使咒要掀开黑衣人的兜帽。
黑衣人动都没动,一道咒诀就反制了纪筝的风咒。
两相抵消。
那伽紧随其上,呜呜哭起来。【鬼技:冤鬼哭】
对黑衣人和崔子庭,影响有限,黑衣人还脚步动了动,而崔子庭含笑如故,半点没受影响。
这也够了。
【冥火燎原】
冰蝶纷飞而至,形冰实火。
崔子庭变色跳开,“谁准你对上峰出手?”
纪筝根本不理他,只趁冰蝶将崔子庭与黑衣人分开,近身而上,抓手要撕破黑衣人衣服。
黑衣人冷哼往后躲。
纪筝抓他的手,正好交错开。
“撕拉。”
黑衣人衣服仍是被撕裂了,但却是从背后受击。是高速悄然移到他背后的那伽,适时动手。
和纪筝配合无间。
黑衣人大惊,急着施复原衣物一类的咒法。
但他的面貌早露个干净。
一张麻子脸,果然是那瞎眼乞丐。
是受了崔子庭的指使。
【冥火燎原,收】
纪筝将冥火收回酆都冥灯,矛头直指崔子庭,“你联合外人谋害下属,同我见府君去。”
崔子庭被冥火燎了,虽没受伤,但衣物发黑狼狈,又见瞎眼乞丐吃亏,心里更恨毒。
“凭空乱说,芝麻大的事,也要去烦阎王?”
“张致什么,连个岗位都没定。”
崔子庭强词夺理。
纪筝猛呼吸几口气。有些气到。
她忽然明白了,为何判官愿意停在路口,等她和那伽回去。
甚至是今日让崔子庭明目张胆地带瞎眼乞丐来,推波助澜,两相里打照面,会个正着。他乐见其成。
不就是存心让纪筝发怒么?
最好失态,在阎王叫她这日,引她闹事,叫她吃更大的挂落。
纪筝心情复杂。她猜到他们的勾当,不像在天香楼那会蒙在鼓里。可清醒了也难受。
这就是判官的阴损处了。
判官明着要给她上眼药,要她眼睛里含沙子,要她为地府办差,心中始终膈应。
却还得生忍着,不能发作。
纪筝摁住了要奋起的那伽。
那伽的鬼炁,被崔子庭这些地府文官天克,好不容易恢复的蛟尾都被打消了,没的去给他送爽快。
损己利人,不做。
纪筝咬咬牙,“走,回路口。”
那伽冷冷剜崔子庭他们一眼,还是尊重纪筝的选择,同她一条心,回去路口。
见了判官。
纪筝心上又泛出点酸。
心理上的委屈自是难受。谁白受这无妄之灾的闲气?
在昆仑,判官给她下这绊子,可是把她往死里搞,要她与魔种扯上关系,身败名裂,死了都不会抢他想要的阴阳先生职位。
不过,纪筝面上不显,喜怒不形于色,“请带路。”
判官笑起来,高看她几分,“倒是沉得住气。”
“判官大人说笑了。”
纪筝不理他这阴阳怪气。不争嘴上输赢。
她拎得清是非、轻重缓急,实力大于这些面子功夫。
说穿了,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判官又怕她能力强冒了尖出头,要摁住她不让升职;使阴招还要维护自己地府副职的颜面,瞻前顾后的,别叫人拿住把柄,这一番操作,不比她来的轻松。
既然要斗,那就看谁笑到最后!
不争这一时半会。
这梁子算是彻彻底底结下了。
纪筝佛系,但也不是好欺负任人拿捏的主儿。从前发起脾气来,道观里的人,还有游历的野狐精怪,没有不怕她的。
此时忍住了,韬光养晦。
一副没脾气的样。
判官一个巴掌拍不响,也只是言语讥刺打击,极尽了侮辱她。打压她。贬得她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