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奋斗成地府土地公(215)
纪筝和画屏,走得脚底都一层灰,身上也沾一层灰。
书阁内书牍累积,浩如烟海。
画屏想借几本先走,纪筝则一边用袖子掩鼻咳嗽,一边找书。她要找与南洋派历史有关的。从中找出周兰泽的弱点。
她可没忘记,周兰泽锁骨那只眼睛。
还有盗青死时,那被诅咒的眼睛。
若不了解清楚,贸然动手,她可能阴沟里翻船。
画屏见她如此,以为她是有耐心看书,不挑剔看书的环境,不禁有些惭愧。便也留下来,挑了处桌椅,擦拭干净,推开窗户透风,散散霉味,便也坐下来看书。
纪筝翻到本野史,讲的南洋派来历。
故事诡谲,讲述的文风又梦幻如童话故事,不禁看入了迷。
好像,算是有些发现了。
真实的经过,常常隐藏在荒诞的传说中。找到各大传说的共同点,进行推演,容易推出接近事实的真相。
两人泡在书阁,直到天黑。
回侍女住处时,远远听见摔盘,“我才不要吃!”
“哪里不如她,第一天就抢了我的活。”
听声音是春芝芝。
秋蓉在一旁拉着劝,“小点声,仔细被人听见去,李嬷嬷怪罪下来。”
春芝芝不敢再说,只呜呜哭,叽叽咕咕和秋蓉说些什么。
纪筝有意控制不去听,又怕漏过了琬琰殿的什么重要消息,便静心去捕捉声音。
声音嘈杂,定到她们住处时,春芝芝的嗓音尖细,刺得纪筝捂了下耳朵。
“夜里头化纸钱,勾|引少主,底下早传遍了。”
果然,发生什么都瞒不住。
何况就在一众侍女眼皮子底下,隔道门的事情。
冬画屏过来扶纪筝,“不舒服?”
纪筝摇摇头,“没事。耳鸣。”
她收敛了气息。近处的声音,都消失个干干净净,世界重回安静。
回到住处时,春芝芝已哭过了,秋蓉打水给她擦脸,拿了煮鸡子,替她滚眼下,“明天别肿了。”
冬画屏性子再淡,总得关怀下,“出什么事儿了?”
“家里出事,我赌气呢。”春芝芝破涕为笑,“只哭得这样子,今日值勤,得别人替我了。”
秋蓉见她大事化小,有些惊诧,又叹她能忍。只能配合道:“李嬷嬷定了,今晚夏筝进殿轮值。”
她为春芝芝打抱不平,实话讲了一半,没说是少主亲自指定的。
纪筝点点头,没说什么。
反正说什么都是错,不如不说。
好意安慰会被解读为高高在上,严肃解释会被解读为狡辩、得了便宜还卖乖,不如沉默。
心里又给神经病少主记了一笔仇。
神经病,天天给她招祸患。还耽误她夜里独自行动的时间。
等纪筝去琬琰殿值夜时,南洋派传遍了。
夏筝勾|搭上少主,第一天就抢其他侍女的轮值,非常猖狂。
连八|卦本人都听说了。
周兰泽四仰八叉躺在榻上,让纪筝煮茶,“哈哈哈,你本事怎么这么大?第一天就勾|搭少主?”
纪筝放下茶杯,笑容和善。
“没您本事大。第一天就勾|搭侍女。”
周兰泽哈哈大笑,被怼了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觉得很好玩的样子。
忍住哐哐给他来两拳的冲动,纪筝伺候好茶水就退下了。
没想到周少主夜里事情多。
一会儿要她磨墨,虽然他根本不写字;一会儿要她打扇,冷天里打扇,纪筝摇得手臂都发酸,他还拨开自己脖颈旁的头发笑呢;一会儿又要她去殿外侍弄花草,指指点点,这朵不满意剪了,那处土不平去夯实了,可把纪筝折腾得够呛。
还好他爱戴着那鬼怪面具,纪筝看不到纪十一的脸,也就不至于心软手软。
在纪筝心里,周兰泽坟头的草,已经两米高了。
师父说的,有的人就是欠揍,她揍他,那是圆了对方的心愿。彼此满足。
她掐诀想用安睡咒。
给这神经病送进梦乡去。
手腕刚动,就听周兰泽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困了。伺候本少主睡觉。”
这不是折腾她?什么是折腾她?
新一轮的折腾开始了。
铺完床,周大少爷嫌弃床铺太冷,要添床垫。
加了床垫,又嫌硌背,换了好几个姿势都睡不舒服。
纪筝笑不出来,合着您是豌豆少爷。
到这,她再迟钝,都能看出来,周兰泽是在故意整她。
这狗少主整天想一出是一出的。
纪筝可不想把刚铺好的床垫,再翻过来找,而后重铺一遍,想想都开始累了。
于是弯腰,用手掌在床垫上一寸寸摸索过去,看有没有什么小石子之类的,在下头硌人。
床榻极大。
摸索到里面时,纪筝伸长了手臂都够不到。
便用膝盖顶着床边沿,往里探索。她尽可能地减少触碰到周兰泽床铺的面积,怕这少主又作妖。
膝盖骨抵着床沿,承受全身的重量,不一会儿就疼得厉害。
纪筝加快手上的速度,整片床铺都快被她压完一遍。
她仔细看看,没有凸起硌人的地方啊……棉质床垫很柔软啊……
忽地,后背被人一推。膝盖换来猛痛。
痛得纪筝眉头紧拧,呼出声来,人不由向前扑倒。
栽在了床铺上。
她还来不及翻身查看膝盖,沉重的重量已压到背部。
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侧。
摘面具声。
纪筝后颈发毛。四肢肌肉绷紧,准备跃起反击。
侧颈传来湿热。
纪筝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