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奋斗成地府土地公(237)
就是前些日子过节,也不会像这样,人人做事没个章程。
纪筝拉住个眼熟的侍女,“发生什么事儿了?”
那侍女眼下青黑,满脸疲惫,似是整夜没睡好。一见了纪筝,满眼不可置信,愣了好一会,才欢喜不已,紧紧抓住纪筝的手,“原来你在这。老天爷,总算找着你了!”
纪筝莫名其妙,“找我?”
莫不是抓她来的?
她神色立刻就严肃了。
侍女扒着她不放,激动得几乎泪眼婆娑。
“我们都一宿没睡好,轮着睡,一班班地找你。”
“到处找不到你人,你上哪儿去了?”
纪筝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指指旁边的书阁,“我在里头看书,忘了时辰。”
侍女狠狠叹气,“你心真够大的。”
“少主说你定是跑了。给少主气的呀,咳得不行。”
“你快跟我回去吧。”
纪筝一听更不想回了。狗少主寻她,还能有什么,怕不是回过劲儿来,想治她杀太素的罪了!
可这侍女是个实心眼的。
抓着纪筝,用的是蛮力,揪红了纪筝的皮肤,都不肯放的。顺带高声呼喊,将附近寻人的南洋派门人,都喊将过来,“都别找了,找着人了!”
人群浩浩荡荡都压过来。抱怨、担心、或庆幸少主能不发疯的,各存心思。千言万语汇成一句。
“夏筝,你到底上哪儿去了!”
纪筝:……
她答累了。
纪筝简直是被“押送”过去的。
临近侍女住处,西跨院里,纪筝没进门,就听见里面有男人的咳嗽声。
咳嗽来势汹汹,一声盖过一声,似要把心肝肺都呕出来。
她听得都胸闷。
早有人提前进去报过讯。
侍女将纪筝推进去,纪筝心里七上八下,差点在门槛摔了一跤,好在是稳住了。
“都下去。”
众人纷纷领命去了。
周兰泽又咳起来。他就站在院子里那棵古树下。纪筝记得,初来那日,她还摸过这棵树,听各种声响,夜里时,狗少主和她一起在树下化纸钱。
“咳咳咳。”
周兰泽撑着树干,一边猛咳,一边抬头望向纪筝。
他没戴鬼怪面具。
纪筝唬了一跳,脑子里那根弦一动。不好,奢比尸之眼许是失控了,他怕是要发疯。
遵从本能,她拔腿转身就跑。
连周兰泽表情都顾不上看。
还看什么?浪费时间。
走为上计。
才跑出去两步,脚步狠狠停住。
她听见了笑声,还有藤蔓在耳边生长的声音。藤蔓春发生长,声音细微,可是让她冷汗直流。
余光里,抽动的藤蔓越来越长,肆意延伸,马上就要盖到她脸上来了。
是奢比尸之眼。
她的理智……还能保持多久……
精神激烈抗争中,纪筝汗如雨下。
疯狂地对抗,不行,不能中招。下一瞬,她呼吸一滞,从身后而来的触感,让她浑身放松下来。
周兰泽从背后抱住她,嘴唇贴在她露出的那截颈子上,呼吸灼热而疯狂。
“还敢跑。”
藤蔓不见了,笑声消失了。
纪筝整个人,都仿佛重新落回实处。
她颤着声,动都不敢动,“我没跑。”
她认清了现实,自己这会儿,打不过这只半睁的奢比尸之眼的。中了奢比尸之眼的幻术,只有受着的份儿。连一线都没有。
只要他想,她就只能死。
纪筝知道,她不能再刺激周兰泽了。
得哄好。
这时,后脖颈,还有脖子侧面,传来湿热的痒意。
意识到周兰泽在干什么时,纪筝后背僵住。
可她再不敢乱动了。
只能忍受脖子处的痒意,那种痒意更甚,甚至有往后背扩延的趋势。
好痒……她微微缩了点脖子。
脖子却被猛地扶住。
周兰泽冰冷的手,按在她脖子另一侧,固定住不让动。
愈加放肆。
痒意中,开始混杂轻咬的疼痛。
她害怕地喘息。
这喘息好像取悦了他。
他暂缓了动作,嘴唇擦过她耳廓。呢喃着,“去书阁,为什么不同我说?”
什么恶人先告状?
纪筝生气,她不过是没住西跨院一晚,他就发疯找人,小题大做,闹这么大。他俩早都闹掰了,还天天监视她?
念在他天突穴的奢比尸之眼,到底敢怒不敢言,纪筝只得违心答话,“你不理我。”
都上冷暴力了,她不得趁此机会,好好私下多做点刺杀准备嘛。
没等到回应。
纪筝狐疑。
耳垂忽然被咬住,纪筝猛地浑身一颤。
狗东西,不会咬下她一块肉吧!
疯子,神经病啊。
怒火在胸腔里翻涌,纪筝忍得胸痛,可下一刻,满腔的怒火像是浇了倾盆大雨,忽然灭了个干干净净,只冒出火被扑灭后的袅袅余烟。
一切只因……纪筝的肩窝里,有了液体。
他落泪了,温热的眼泪,落在她一侧的肩窝里。
纪筝好像被烫到,耸起肩膀。
那眼泪便在肩窝里翻滚,渐渐转冷,被风干。在她皮肤上留下黏腻的触感。
“你……”
像是闪电劈开天幕。
夕阳蝉鸣噪声中,纪筝脑子里的某个点,疏通了。
后知后觉的。
可纪筝不敢相信那个答案……
他们才认识多久。
是因为……
所以他纵容她以下犯上,任打任骂;纵容她闯进祖宗墓地而毫无责罚;纵容她冒犯地询问爹娘的死因,纵容她逼问他活死人肉白骨的天赋;纵容她杀了自己的部下,还加以隐瞒保护;每每找不着她人,就急得满派找,生怕她就这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