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奋斗成地府土地公(255)
纪筝的神魂也从塑像中飘出,追随着黄夫人而去。
直到一股拉力,猛地将她往后一拽,纪筝才从失神中回转过来。以神魂的形式,她不能离城隍庙太远,这是约束,也是对她的保护。
轿子下山,渐渐在视线中远去。
什么意思?
黄夫人的愿望,为什么那么奇怪。
纪筝看不到,自己的嘴角下撇,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
她反复琢磨着黄夫人的愿望。
【保佑将军,早日开解对妹妹的心结。】
这个将军,是大哥黎徜柏吗?
大哥对她的心结?什么心结?
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心头掠过种种猜测,使得她整颗心脏都揪了起来。
最后汇成绝望。
是了。黎徜柏当然有心结。
他凯旋归来,过家门而不入,当年在西京出了名,连孩子都会唱童谣,夸赞他大义灭亲。
原来,他也是有良心的吗?
纪筝苦笑,却发现冥灯上,刚刚与黄夫人结成的契力,在慢慢减弱。
这说明,黄夫人的愿力稍纵即逝。看起来,更像是没抱什么希望,只是胡乱许愿试一试的,能让心里好受些似的。
愿望戛然而止。
纪筝去不去实现,对她的信仰力,都没有任何影响了。
留在原地,纪筝怅然若失。
纵使心有不甘,想去追,想去问,到底被理智压了下来。
还是……先多获取些信仰力吧。
若是能在城隍岗上干出些成绩,她就能竞争阴阳先生,有机会上天告状,也有机会行走西京而有背靠地府了。
下了这样的决心,纪筝飘回自己的肉|身中。
刚坠落,腿就发软,人往前跌。
那伽抢着接住,抱在怀里,“她什么愿望,弄得你这么累?”
每每纪筝神魂出窍,他都不放心,守在肉|身旁边。纪筝这么乏力,显见得刚神魂受了重大的影响。
可纪筝摇头,不肯说。
额头汗涔涔的。
连嘴唇都是惨白的。嘴唇颤抖着,好像想哭,又哭不出来。
那伽的心都紧得发疼。一瞬间,他的脸色比纪筝还白。
可他不愿意逼迫纪筝说,只能抱紧她,“别怕,有我在。”
纪筝整个人软倒在他怀里,感觉浑身都抽不出一丝力气。
头挨在他肩膀上,闻得见独属于少年的清香,混杂着朱砂的像蜂蜜的味,淡淡的甜香,让她突然好想哭。
她简直要咬破嘴唇,憋住了哭意。
空出只手来,她揪紧那伽的衣服,“那伽,你不会背叛我吧。”
忽而又抬起头,等不及他的回答,几乎无声问:“会吗?”
那伽望进她那双清澈的眼眸里,看到了同样痛苦的自己。
“不会的。”
“如果我背叛你,那我就死在你前头……”
纪筝捂住了他的嘴。
凉透的指尖,慢慢找回了一丝温度。
纪筝低下头,头发挡住眼睛,看不清眼神。
好,我相信你。
这样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发现,她已经无法信任任何人了。
四年前那场家变,带走的不仅是父亲、三哥。
那伽却把她的低头,误解为点头,很心疼地亲亲她的指尖,“乖,有我呢,不慌。”
纪筝再抬起头时,没什么脆弱。恢复成事不关己的冷酷。
“刚才,黄夫人的愿望,与大哥有关,我失态了。”
能开口,便不会憋闷在心里,那伽耐心听她讲下文。渐渐明白了她为何失态。
是那一线可能性。
大哥没有背叛她,她该如何自处的恐惧。
那伽没戳穿,给她倒了杯热茶暖手。
又握紧她的手。
热茶的温度,透过茶杯,传递到纪筝手心。纪筝的手背,择则是那伽的手上的热温。
“以后,我们慢慢查。”
那伽微笑看她。
明明用着小师弟的脸,纪筝本该想没事打他两拳的,可里子是那伽,她却莫名感到心安。
“嗯。我们出去找信|众!”
说干就干。
来城隍庙的人,许下各种愿望。
纪筝由易到难去帮忙实现。
像是家中突然倒霉、一落千丈的。
纪筝和那伽以道姑道士的身份,上门去查。
“你这个手串,哪来的?”
纪筝指着那穿黑炁缠绕的珠串,那许愿者傻眼,“邻居送的。”
那伽冷笑,“邻居?怕是讨命的鬼。”
许愿者更惊惶。
而后纪筝才点破,“邻居和你,换运了。”
当手串交换时,契约就生效,并无法撤销了。
许愿者想起自从换了这手串,他家确实霉事连连,不仅孩子受皮外伤,而且家中生意也是状况频出,没几个月闹到债主上门,他才不得不寄希望于土地公显灵。
“就是他们!咱家一倒霉,他蒸蒸日上,马上都要搬走,换大宅子去了!”许愿者的夫人反应过来,“太巧了些。”
许愿者听劝,马上要摘手串,被纪筝拦住,“太晚了。此时摘,恐伤身。”
“那怎么办?”邻居送给他时,说是开光的,他一点都没联想到这手串上,也没想着扒下来。
纪筝神秘一笑,“待我请示静河土地公。”
少不得和那伽演了场土地公显灵、指点的戏码。
而后纪筝念百解邪法符咒。
“南海岸上一匹草,昼夜青青不见老……”
“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不知是哪门的邪术,但万般邪术,用此法总有可解退。
手串被纪筝扒下时,邪炁还想作祟,那伽暗中打来鬼炁。邪炁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