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奋斗成地府土地公(270)
纪筝瞪他。
注意力分散,倒把坏情绪去了大半。
有了飞羽阁的帮助,去西京快了许多。
路上的盘缠,其实不太够。
纪筝只拿了邱老头的碎银,满足一时的刚需。
行之一项,他们已经得了皇家的便利,不用自己出钱。
吃穿住方面却也是十分地费银钱,她和那伽硬生生做了两个月锄强扶弱、□□的道法活动,才一路赚钱攒钱、一路花的对付过去。
这钱财多出自富户,行商奸诈心黑才能赚大钱,多少沾点不义的因果,此时也顾不得了。
为着省钱,除了换黄家的快马,无人处,纪筝和那伽便用疾行符赶路。
无他,实在是大腿根磨得疼,疼得厉害。
抹药又是一笔花销,还有点尴尬事。
那伽主动提议,“你记得吧,我的唾液……能疗伤。”
“你要是想省药钱……”
他默默不能言语了。替纪筝剪开粘皮带肉的大腿根处衣物。
住驿馆那夜,纪筝现今想起来还荒唐。
而后她对骑快马都有了心理阴影,再不敢盲目贪快,后期都换了马车或是徒步。
过程中,黄家遍布全国的驿站,给换马换马车,一见文书,都是二话没说的,爽快接应。
这些站点踞于各大要镇,就是偏僻的深山老林,都建设了驿站。
纪筝在脑海中勾勒地图,黄家这些驿站,由点连成线,密密麻麻,星罗棋布。
方知黄家势大,盘根错节的。手眼布满全国了。
瞧出门道,赶路时,那伽冷言冷语,“你这个大哥,野心不小啊。”
纪筝道:“他做过了。”
武将掌各大要镇,勾结富商,图谋必大。
莫非,他有反心?
真是不能想,越想越气。
爹爹遭难他无视,自己却做瓜田李下的事。
就黄家这些势力,情报网之大,还有数不尽的钱财,想招兵买马或到深山老林偷摸摸训兵都不难。
纪筝收回心来,专心赶路。
盘缠没花完,还剩了四十两,就到了西京。
他们出发时还是仲秋,因赶路的脚程快,到达西京时,将将开春。
杨絮柳絮胡乱地在半空中飘。
远远望去,像是温暖中飘零的雪。
拂面时,一阵软和痒意,方觉这不是雪花,而是诱人打喷嚏的东西。风一吹,就往人眼鼻口里刮,弄得眼红鼻痒喉堵塞,并不舒适。
那伽初到时,惊得跳开,“什么东西!”
避之不及。
纪筝解释后,他才硬着头皮接受,“那些杨树柳树的,种在哪儿呢?”
纪筝下意识想答,又收住话头,“不知道。你别想趁夜去砍光了。”
那伽顶着小师弟的俊脸,瞬间咬牙切齿。
纪筝捏住他的脸往两边轻轻扯,“好啦,别皱着脸。过了春天就好了。”
因是清晨,才拂晓。
他们驱车过了城门,便听得到推车的贩子,支起摊头,摆开各色的早点,有蒸小笼包子蒸几屉馒头的、卖豆浆豆腐脑的,白花花的热气蒸腾,还有卖面条的早点店,传来嗒嗒嗒切葱切小料的刀砧相触声。
咸的、甜的,香味混做一处。
天不亮去京郊收菜的菜贩子,正好也回来,沿途就开始兜售起新鲜的菜。
“地里刚摘的,新鲜的咧,还带露珠的。”
有感兴趣的从巷子里出来收,你来我往地讲价。
平凡的一个清晨。
与静河镇并无多大不同。
无论哪块土地上,都这么生活。无非西京的人更多、建筑更古老,地方更热闹。
可不一样,纪筝知道的,不一样。
及笄前夜出逃,过了七年,今年,她二十二岁。
离开西京的第七年,她回来了。
*
低调过了城门。
有赶车的和纪筝他们的马车交错而过,见着马车规制不错,都有心避开。
纪筝半掀着马车的轿帘,瞧得分明,眼神微闪。
因此,他们下车,去黄家驿站处还马车时。黄家的倾情推荐,要给他们找住处。
纪筝当即回绝。
那伙计面露难色,想去黄府问问黄夫人的意思。
纪筝立等不得,早就与那伽默默离去了。
回头伙计来找,哪里寻得着人。伙计无法,只得如实回禀。
黄夫人在病中,挨的是春季过敏的病症,一见风就起疹子,奇痒难忍,麻风病似的吓人,便见不得外客,也不喜奔波。只听了一耳朵。
依稀记得是在永东郡地界上的。
永东郡本是个小地方,再偏远不过了。
不过那里山峦多,藏人藏兵器财物的山洞也多。轻易没什么人会去,地形是天然的好地方,故而这两年她跑得勤快了些。
有回在驻马店,遇上僵尸起尸,便是位黑袍人救的。想来便是这位,听方才小厮说,极好看的姑娘。
正想着,脸上、手臂又是突突地起风疹。
她挠痒得心烦,“来人,我的药呢,快去端。”
喝完药,还没多好转。风团越挠大。
黄夫人心想自家那相公,一天到晚爱往深山老林里钻,倒把这些杂事全丢给她去张罗。生意俗务,一样都脱不得手,就是她分成十瓣,都不够用的。
思绪一打岔,倒把纪筝这茬,撂在了脑后。
却说纪筝与那伽,悄悄地从黄家驿站逃离。
先到附近早点店,用了两碗面。
那伽好奇,非要尝尝那着名的豆汁,直接成了苦瓜脸。
两人寻个歇脚的茶馆,于人少处清点剩余的盘缠。
满打满算,四十两不到。